大城市的咖啡厅周末和周一样爆满,周末咖啡厅里都充斥着静音键盘和鼠标的声音,有些大多数都是在咖啡馆里赶工作报告的上班族,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躯,夹着公文包一坐在那儿就是一下午,还要时不时接来甲方和老板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电话。
坐在里面悠闲喝咖啡的南郁时和对面张弦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南郁时怎么看都不像是上班的人身上缺少了一股斑味,而哪怕是现在已经沦为上班族的张衔,也并没有那么像上班族。
打扮精致,精神状态饱满,脸颊还红扑扑的。就是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牙关紧咬,可以形容成如临大敌。
为什么撞破这种事的南郁时看着比主人公本人还要尴尬。
他手里的咖啡杯端也端不住,终于等到张衔开口。
“你很得意吗?”
“…什么?”
“我说,你有了我的把柄,觉得可以威胁我了,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张衔咬牙切齿,却也只敢声音很小,嗓音嘶哑的扯着嗓子。他脸上的恨意似乎具像化成一阵令人恶寒的冷气。
南郁时看着张衔此刻的样子,没有一点被他吓住,他反倒端着咖啡,喝了口,低头笑了笑。
“你笑什么。”
“我是很得意。”他用胳膊支着下巴,懒散退去,整个人气势冷肃起来,目光灼灼。“你总是想抢别人的东西,想比过别人。”
“可你要知道,你从头都是比不过我的。”
南郁时抓着张衔的下巴,他把张衔脸扭到侧面,正对着玻璃,反射出他脸上的镜像,低矮的,如同截断山峦的丘陵,那注定泯然众人的鼻子皱起,含着不甘的愤怒,在水雾弥漫的玻璃上显得模糊而破碎。
张衔拍开南郁时的手。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倔强的情绪竟然丝丝崩溃,他的眉毛在颤抖,呼吸越来越可见的急促,眼泪从他眼睛里蕴满了,然后被手背快速擦掉。
再一转过来,那张脸的神色已经由涨红转为灰白,他紧紧闭住眼睛。
“好,你赢了。”
他整个人灰败的如同干枯白桦树枝,自己折断自己,躺在地上。
南郁时却觉得自己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他摇头叹息,为张衔而感到可惜。
张衔本来事事样样都比原身好的。可这样的,努力,要强,奋进的人,居然会有一天,彻底否定自己。
只是因为性魅力没有赢过谁,他拼命想要证明的这个,他包装着自己,哪怕已经得到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也拼命想要从别人身上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罔顾自己读过的书,他的才学,他设计上的天赋,就承认自己输了。
南郁时眼底的冷漠,如同眼前这个崩坏的世界观。他旁观着张衔的破碎,好像同时听见了整个世界观从中间断裂的声音。
他望着这个原世界的主控,他的崩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张衔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切的想要抓住南郁时都手臂,像抓住求生的浮木。
整个环境的优雅,如此高端的气氛,和他们远远隔离着。
他被这样的高雅和所谓上流紧紧压着脊背,竟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在努力压制着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
“求求你…我已经认输了,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苏清好不好?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我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这步的…我…”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着,看着南郁时的无动于衷,他克制不住的歇斯底里,哪怕这样会吸引许多明里暗里看过来的视线。
“你和我又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为了钱而已,告诉你,我才是赢得那个,我有钱了,你现在有什么!”
他心里没有怜悯,却有感叹。
南郁时不喜欢那些盯着看他们的目光,哪怕更多的目光是落在张衔身上。
他用手慢慢抚摸张衔的头发上,仿佛是安抚一只暴躁的狗。
他摸了两下,变成紧紧抓着他的头,让他低下头,闭上嘴。
“嘘。”
“小声点,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那点破事儿吗?”
张衔立刻闭紧了嘴,他低着头,抿着嘴唇,咬着牙,他继续颤抖。
南郁时说,“我没想告诉苏清。”
“什么?你什么意思…”
张衔一下子抬起头,那种恐惧才变成希望,又更多的警惕和不解,他复杂的看着南郁时,眼神中更多的渴望和害怕,南郁时扯了一下他的头发,如同扯住马的缰绳,狗的p绳。
“我有条件。”
南郁时嘴唇稍微抬了一抬,那不是什么情绪表达,仅仅是为了断句或者敷衍。
“你如果能完成,我就不会告诉他。”
“…?”
张衔疑问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南郁时扯着头发,把他拽的站起来,俯身靠近自己的嘴边。
南郁时小声对他说了两句话。
张衔面部表情呆滞着,他瞧着南郁时眼底的冷漠,才噗嗤一声笑出来。
紧接着是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
他疯疯癫癫的笑着,不顾南郁时,自己转身出门,留下屋里的人,只好把更加奇怪的目光放在南郁时身上。
南郁时:…
社恐了。
南郁时耳边响起一阵机械音。
【系统未识别…重新识别。】
【收音失败,系统无法识别。】
几声之后,传来客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