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彻叹了口气,决定先去找宋清梦,结果刚走到一半,便撞见一个见了自己便飞快跑开的人。
他直觉不对劲儿,抬腿追过去,本害怕自己并非是武生,不一定能打得过呢,结果没想到,只是空手学了两下宋清梦的招数,那人便就地跪了下来道:“大人,我只是个写文章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都彻正疑惑怎么今早碰到的人见到自己都好跪,一抓关键词,写文章?
他弯腰,将那人手中死死攥着的纸抽出来道:“什么都不知道,见到我躲什么躲?难不成我长的是什么凶神恶煞之......”
他话没说完,心中又被一击想到:“坏了,安国公府可能要出事儿。”
棠梨煎雪又一年,满树的枝丫也算开了花,门外好生不安分。
“京城是有早市儿也有菜市场,不过本君倒是第一次直观这种场景。”褚星河打趣道,本想坐下,扫了眼石椅上的雪,心想自己这一屁股坐下去,恐怕又一身蚕丝被浪费了,于是默默少见的站的标板流直。
宋清梦愁的很,手里有线索分享不出去,门外围着的又是什么人也说不好,等他们自己散了不知道得哪年哪月。
正想着如果此时有人来救他一下便好了,实在不行,门总是要出的,否则得耽误多少事不说,把都彻晾在那可不好。
他刚想到这里,只听门前一阵喧闹,都不用见到来的人是谁,就听见门口诸位同僚道:“常大人。”
“常兄。”
来的正是时候,宋清梦想。
只听常罄恩敲了敲门,喊道:“清梦啊,醒了吗?开个门。”
宋清梦眉头一挑,转头看见太公示意自己去开门,这才向前去。
不料这门前脚刚开,后脚便有一圈人想围进来,有人还借机塞了两三张墨迹都没干的宣纸道:“世子殿下,您也看看。”
讲真的,如果看不见他反而有些好奇,现在这些人当面递过来了,他反倒没那么在意了。
只见常罄恩侧身进门,将大门关上,道:“谢诸位好意啊,不过今日安国公府不设宴,大家还是散了吧。”
他是个体面人,在太学的影响力也不小,这些人听了他的话也自知行为不妥,没过一会儿,当真离开了府前。
宋清梦松了一口气,也不见多喜悦,安国公手中还握着废太子诏书呢,那些人就敢来门口放肆,难不成真要先养条看门狗长长威风了?
但他又不得不唏嘘,毕竟这些敢来的人,恐怕到最后,也都是秦沂那种走投无路的人。
理解归理解,却不敢苟同。
每个朝代都少不了乱臣贼子,但似乎大楚的今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皆想分一杯羹。
“我正想着是你先来还是都彻先来呢。”褚星河道。
常罄恩叹了口气道:“我昨日一夜未眠,听见都彻放出来的风声就怕会出事儿,结果这今早倒好,本寻思吃点什么东西,一出门,对上那张裴易的脸了,真是将我吓得不轻。”
宋清梦听了,微微勾起嘴角,道:“说来,常大人为什么来国公府?”
“他能为什么?这小子想平安顺遂的结个婚,自然得先把身上那桩案子破了,自是带了些线索来,急不可耐了。”没等常罄恩解释,安国公便替他说道。
常罄恩闻声,点了点头,拱手道:“前辈果然料事如神,常某确因此而来。”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递给宋清梦道:“这是我从户部那借的账簿,一天一夜把被撕掉的那两页给对了出来,今早又检查了几遍,应当没有大问题。”
宋清梦接过来,下意识的低头研究起了纸张,随后泯然一笑道:“常大人,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个别的事情。”
常罄恩点点头道:“你问。”
“账簿出现纰漏之后,沈大人还有没有去找过你?或者说,趁你不在的时候,再去过礼部。又或者...礼部有没有什么只有你知道的地方,曾经告诉过你父亲?”宋清梦一口气道。
这三个问题准备了一晚上,如今脱口而出,自然顺当的很。
常罄恩听了,思忖片刻道:“......说来也奇怪,自那日之后,父亲确实好像并没有再来过。”
“至于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世子殿下说的是密室吧,你且放心,礼部没有密道,就算有,连我都不知道,谁又能溜进去。”
“那便好,”宋清梦点点头。
“真如你所言,”褚星河不知什么时候,又把那扇子抽了出来,讽刺道:“做过了坏事儿,就不敢再回头看看了。”
宋清梦的视线落在褚星河的扇子上,之前没仔细观察,这会儿不知怎的,那“摇钱扇”三个俗字竟变成了四个大字——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