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薇有些诧异,黑蛇看起来居然这么年轻,她原本以为会是个大腹便便,留着络腮胡,脖子上手上挂满大金项链和大金戒指的形象。
但黑蛇的形象,可以说大相径庭。
比起温壹像是怎么晒都没办法的苍白肤色,他的肤色看起来是更为健康的小麦色,又和灰豹那股动不动就要打要杀,一个字就是干的土匪气质相比,多了几丝斯文气。
温壹和灰豹能坐着,她和另外那个男人没资格,只能站在两侧。
但从她进来开始,姜薇能感觉到黑蛇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那种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只能尽量在往墙面的阴影里缩,不过再缩点她就要跟窗帘融为一体了。
温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出声想转移话题拨开黑蛇注意。
“又瘦又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没文化,没靠山,苍狼,我很好奇,你看上他什么了,不要告诉我,你也有某些很特殊的癖好。”
黑蛇却抢先一步,从头到脚把姜薇损了个透,顺便还连带着嘲讽温壹一波。
温壹没有立即接话,他脸上的伤口不算很深,已经凝固了,那些深浅的血渍依然有些触目惊心。
“你写给我的举荐信上是什么烂理由?偷东西?你好大的胆子,拿着鸡毛当令箭,胡编乱造一通敷衍我?”
黑蛇继续道,语气间是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
姜薇诽谤那你通过是干嘛,两眼一闭就是画押是吧,拿着鸡毛当令箭还不是你给的鸡毛。
因为被黑蛇贬得周身一无是处,她在心底怒翻白眼,但却是敢怒不敢言,言了她小命不保。
“不给点教训你是要翻天了,浮屠,杀了。”
黑蛇的命令简单直接,他背后的屏风处忽然转出个男人,手中没有拿战斗卡牌,却提着柄明晃晃的钢刀,他绕过温壹,直接冲她来了。
姜薇被刀刃反射出的雪亮光芒闪瞎了眼,不是有没有搞错,惩罚温壹为什么要杀她啊!她长不高可能就是因为背黑锅背太多了吧!
温壹显然也没想到黑蛇会来这么一出,眼底闪过丝惊诧,虽然对方喜怒无常,但批了流程后等人过来了再杀,着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宋西洲没这么一无是处,甚至正是因为优点过于明显,他才胡编了理由想蒙混过关,在商队卧底这么多年,黑蛇往常虽然也会筛商队的人,但绝对不会查得这么细,一是查不过来,二是没必要。
都是群家破人亡的主,有什么背景和文化素质可言,很多人大字都不识几个,灰豹的文化水平都算高的。
难道是自己暴露了什么?
但温壹无暇多思,宋西洲已经像个鸡崽一样被浮屠拎在了手里,以自己对宋西洲的了解,他绝不是舍生取义的主,不会乖乖就范等着自己人头落地,手都已经再次偷偷摸摸伸向了裤兜。
温壹真怕她又掏出一副垃圾牌往人脸上呼,那可真是完蛋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城门一锁他俩是真被关门打狗。
“等一下。”
浮屠举着钢刀堪堪落到一半的胳膊被人拽住了。
温壹用力抓着浮屠胳膊,一边转向黑蛇“他记性很好,所有路线过目不忘,摸我口袋也只是为了果腹,我这才留下他,作跑腿的用处。”
黑蛇冷笑“记性好?你当商队中的绘图和勘察队是吃干饭的。”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个。”
温壹抓浮屠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气,语气间皆是笃定之意。
哥你别吹了哥,吹牛打下草稿.....
姜薇惶恐地盯着那把悬在她头上的钢刀,油然而生一种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的错觉。
温壹再多说几句,她真要烂牌糊脸,谁来谁死。
“哦?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他的记性有多出类拔萃。”
黑蛇像是终于套出了他想听的话,往后背椅上一靠,比了个手势,示意浮屠放开她。
姜薇觉得肩膀都被人给捏麻了,一开始是疼,后面是蚂蚁般密密麻麻在爬的痒。
“传统的红心扑克一共54张,经过训练的人可以在一分半钟内记住其打乱后的全部顺序,但那玩意儿没意思,捡破烂的小孩才玩的东西,可以尝试点更有趣的。”
“一个小队用十个人来算,两队加起来一共二十个,算三个人每人三分钟一起记住一副牌,我给你把标准再放宽点,六副,不要求细节,如果她能在一小时内把六副不同类型的战斗牌记下来,就算你没撒谎。”
“她能活,你也可以,但如果记不住,或是错了任意一张牌面,你们俩,一起死。”
黑蛇的语气中像是终于来了兴致,他双眼微微眯起,眸中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