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防御阵,从来没有针对这种东西的阵法,况且起牌阵的动作太大了,也许帝都就在等我们。”
“那就这么坐以待毙?”
......
监控室内,蚊虫般细小的声音作响,每个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但中间分明是掩不住的焦急。
显得蹲在墙角干呕的姜薇那般格格不入。
这些曾经自帝都牌阵中碎裂的人像是被诅咒重新召唤而来,胡乱拼凑在一起,他们被杀死后变成附骨之疽,成为帝都手中的蛊虫,倒戈朝向自己曾经寄予希望之地。
大屏前的众人,满眼恐惧,满眼痛心。
但他们束手无策。
姜薇只觉得天旋地转,冥冥中像有什么东西将她拉了进去,或是悬在她的头上,随时可能掉落。
她勉强支起身子,努力使自己大脑清明一些。
“孟姐,它们好像在敲门。”
“那不是我们的门。”
“那这些东西在敲什么?”
.....
又有散落的对话撞入她的脑海,显示屏上,偶尔有零星的黑色尸骸停了下来,伸出手,一下下的动作仿佛在敲动着一扇扇隐形的门。
过往几十年的记忆在脑中闪回,走马灯一般旋转,却始终未曾有过这样鬼气森森的经历。
姜薇盯着那些焦炭一样的尸骸,她在处刑日见过,然后,就是贫民窟。
“那你告诉我,他们尸骨炼成的诅咒牌,好用吗?”
直到一句话终于在她的记忆中炸响,是老师当时在高台上质问帝都的第一句话!
是诅咒牌的力量?重新召唤被杀死的亡灵?
每副卡牌都有诅咒序列,但诅咒序列存在的意义就是极限一换一,使用者必受反噬,因此往往会被直接作为弃牌,为其它牌面空出卡位。
但她当时是为了逼出逆向天罚迫不得已,一副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的破罐子破摔相。
如果天罚序列是老师口中的作弊牌,帝都避过规则篡改牌面生效概率,那么全新的诅咒牌问世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她再次看向屏幕,忽然就有了眉目。
如果炼化亡灵这种行为帝都都敢做,那他们一定做好了完全之策,身在局中的牌师会给自己留下退路,破阵要有生死门,出阵也要有生死门。
“这些监控,有没有不全的地方?”
姜薇忽然开口,引得场上众人纷纷侧目。
“我们整修过所有的设备,有些是因为彻底损坏无法还原,但基本上来看,这些画面可以还原基地四面情景。”辛北柠道。
“这是诅咒牌造成的结果,为避免暴露,我们不能建大型防御阵或者打破此阵,但可以,将军工厂从整个诅咒阵中,剔出去。”
得到辛北柠肯定的答案后,姜薇言简意赅解释道。
“我还需要纸笔演算,还需要各位共同帮我将所有在画面中有敲门动作的尸骸寻出来,标记在一整副图上以供定位。”
场中寂静,但无人反驳她的提议,纸笔很快就递到了眼前,那是他们长期演算牌阵的必备之物。
场中七人,都是她第一次来此见到,估计也是因为长年积累的默契,效率非常之高。
很快,一张标记着黑点的纸就被递到了姜薇跟前。
姜薇开始拿着笔在其中涂涂画画,尸骸敲门,是帝都找他们的手段,亡者感受到生者气息后会于一地停留,当他们尽数停留不再增加敲门者的时候,整个军工厂的雏形规模就会出现在起阵者的眼中。
到那时,他们无处遁逃。
但好在,这个过程较为缓慢,况且四季牌阵范围如此之大,中间也许还会覆盖好几个城镇,可能出的差错不少,但帝都此举,就是充满了足够的耐心,赌他们闭门不出或是急功近利,妄图用普通的防御牌阵逃过一劫。
她看向那张做了标记的纸,心中已经明了,亡者从四面八方涌来,已然在几个位点做了标记,而从这些点位发散出去,连接后就能大致形成雏形,这就是类似于四季牌阵最初的四角点位。
而根据她这半个月在军工厂中的闲逛摸索,心中也已经有大致雏形,那么,就趁着帝都起阵师还不确定点位,未甩出定位牌的情况下先发制人,来个乾坤大挪移,把军工厂整个给藏起来。
至于怎么藏,姜薇拿着笔在图上一水划过,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停笔。
一个奇形怪状的圆圈自图中显现,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地下军工厂的大致范围。
劣质颜料在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碎屑和划痕,但那些笔画线条链接中的其中十六点,被赫然加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