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阑唇角微微勾起,抬手帮忙递刚上来的烧烤,直到把东西摆好,她才坐下。
郁正晔连忙给她拿了套新的餐具,轻轻地帮她拆开包装,低声说:“我帮你拿热水烫一下吧。”
许意阑轻轻点头,“谢谢。”
郁正晔温柔地帮她把餐具烫洗干净,把水倒掉,再把餐具推到她的正前方。他一边给她递筷子一边问:“还有几门考试?”
“两门。”
两人唏嘘了两句,社里的人也到齐了。
街舞社,男生比女生多,这群男生社牛居多,人到齐了更是热闹得不行。有人起了个头说最近晚上热播的一个街舞类的综艺节目,气氛立刻上来了,众人各抒己见,说喜欢谁,又讨厌谁。
许意阑人相较而言便文静了很多,单手撑着下巴听他们说,另一只手接过郁正晔递给她的串儿。
许意阑抬了抬手,“学长,再帮我递瓶酒。”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早上梁秉词递给她的那个保温杯,心一动,又补充说:“常温的吧。”
郁正晔玩笑着说:“今晚不回去背书了?”
许意阑:“考完一门休息一天,明天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郁正晔轻笑着,起身去给她拿了两瓶常温的罐啤。他们这群大学生,每次出来都是吹罐啤。无论是雪花的,还是青岛的,到他们嘴里都差不多。
酒的度数不大,还便宜,一人一晚上能喝好几瓶。喝完之后,不费多大力气就能把瓶子捏扁,好不快活。
许意阑可能是渴了,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她觉得廉价的酒,比昨晚在家喝的那瓶珍藏已经的红酒好喝许多。
酒过三巡,桌面上乱糟糟一片,花生壳,毛豆皮,夹杂着横七竖八的签子。
许意阑觉得有点儿上头,但是没醉,就是处在一种微醺的状态,人容易发呆,反应比较慢。
就连放在桌边的手机声,也是孤独地响了好几秒才被人听见。
郁正晔抬眸看了眼许意阑的手机,见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便说:“会不会是骚扰电话?卖保险的?”
许意阑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就把电话掐了。
梁秉词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
他看着刚刚被挂掉的电话,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两下,又重新打了过去。
许意阑看着再次响起的手机,幽怨地看了郁正晔一下,“怎么这么难缠?”
郁正晔蹙眉,“要不接了吧,没准是谁有什么正事呢。”
许意阑只好按下了绿色的键,“喂,你好。”
电话那边沉默着,许意阑以为是周围太吵没听见对方的话,只好起身往外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梁秉词缓缓开口,“阑阑。”
许意阑听见这道声音就跟做了噩梦一般觉得不可思议,就连酒都醒了,她看了看手机屏幕,试探着问:“哥哥?”
梁秉词轻哂一声,“你在做什么?和朋友在一起玩儿?”
许意阑立刻提起了警惕心,她不打算对梁秉词坦诚,梁秉词对她没安好心,若是他把这事对苏蔓婷捅了出去,那她又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没有,我在宿舍啊。”许意阑矢口反驳。
梁秉词唇角轻轻勾起,小丫头撒起谎来都不打草稿。是当他聋了吗?觉得他啥也没听见?
他又不是没经历过她这个年龄段,他又不是没读过大学。
他在英国读大学的时候比她玩得还勤快。
梁秉词没有立刻戳穿她,只是淡淡地说:“那好,你收拾收拾,一会儿我去接你。”
“接我做什么?”
“去医院检查,看看追个尾有没有把你这个小脑袋撞傻。”
他也是今天忙完手头的事,才想起来那个娇滴滴的被他连累的妹妹,打算带她去医院查查。
他还不想和她把关系搞得太僵,毕竟以后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更何况,小丫头也挺有意思的。
许意阑懒得跟他逞口头之快,“可是哥哥,我已经换完衣服打算睡觉了。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健康得很,不用检查的。”
“才九点你就睡觉?”
“对啊。”许意阑也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昨晚睡得晚,想早点休息。”
梁秉词没再和她掰扯,只留下一句:“一会儿我打电话你就下楼。”
说完,就撂了电话。
许意阑暗骂了句,急匆匆地回到座位,扯起包就要走,“我有点儿急事要回学校一趟,你们吃,不用管我。”
郁正晔握住她的手腕,“什么事这么着急?要不要帮忙?”
只此一个动作,便引起大家的起哄。
郁正晔立刻松了手,拿起自己的外套,“我送你回去吧。”
许意阑想拒绝他,可他已经先他一步出去,站在路边拦车。
两人上了车,郁正晔才追问她到底是出了什么急事。许意阑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梁秉词的关系,其实苏蔓婷傍上个大款的事老家那边都知道,许意阑觉得郁正晔也一定知道。
可他一直都很尊重她、维护她的自尊心,没主动提及过以前的事。就连陈筝甚至都以为,两人真的是在街舞社认识的。
此时此刻,许意阑自然也不知该怎么提这段难以启齿、肮脏羞涩的关系。
她只是轻轻地说:“是我妈妈找司机来接我有点儿事,让我回去一趟。”
郁正晔知道苏蔓婷管她比较严格,也没多加怀疑,“没大事就好。”
烧烤店就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距离学校不远,一个起步价就把两人送到了许意阑的宿舍楼下。
许意阑和郁正晔一起下车,她匆匆道别,“我先上楼一趟。”
“好。”
郁正晔抬手和她道别,忽然听见一阵车鸣声。
许意阑也跟着回头。
梁秉词那辆车一直停在楼下,蛰伏在黑夜中,此刻亮起了大灯,格外刺眼。
梁秉词推开车门,优雅的男人穿着正装,抬腿向两人走来。
“阑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