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父母,中年管事几乎能同身感受到纪老板爹娘的骄傲。
捻了捻自己的小山羊胡,分管事不禁起了想和纪老板爹娘取经求教的心思。
“纪老板。”
纪和致走到专司煮药的小房间,房里的两个药童见到他进来,立刻起身喊了一声。
“嗯,我来取莲藕汤。”纪和致抬起手臂,手掌半空往下压了压,“你们坐下吧,不必为我忙。”
两个年轻小童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脸坐下,“谢谢纪大夫。”
纪和致对他们微微笑了笑,“汤还剩下许多,麻烦二位解决了。”
药童眼睛一亮,他们比谁都清楚这莲子的金贵,但也只敢守着,连馋都不敢馋。
而纪老板就这么送给他们了!
“喔!谢谢纪老板!”
谢谢他们这位长得好看有礼貌还善待下人的绝世好老板!
纪和致将汤盅放进食盒,提着它走出房前,还温声叮嘱了句:“外间不忙,你们就趁热喝吧,不必担忧管事,他那儿我自去说。”
“呜,好的纪老板,您慢走纪老板。”两个药童感动得眼泪汪汪。
纪和致颔首,转身离去。
其实纪和致知道,他不应该这么快回去。
可当手触及院门时,他只犹豫了一秒,垂眸,继而不急不缓地推开了它们。
院中阿仓还抱剑站着,她的这个侍卫也像是被她遗忘了的东西,想起来时过来见一见,想不起来便任他落灰孤寂。
同作为少女的遗弃物,似乎纪和致应该同情阿仓。
他放下食盒,背身对着耳室,右手后是阿仓。
他如果要表达同情,他此时也该主动出声,以掩饰院中的沉寂。
掩饰——在这种沉寂里而显得分外刺耳的,由耳室门缝里传出的细密绵绵的声响。
但最终谁都没说话。
纪大夫抿唇,慢慢地打开食盒,修长食指端出汤盅时,空气里浮动的甜香忽而加重。
这一点点的气味变化,于天生嗅觉敏锐过人的纪大夫而言,不亚于有人在他鼻下掐破了一只鲜艳淋漓的熟桃。
纪和致的手顿在汤盅边沿,砂制的盅沿源源不断地将热汤的灼热滚上僵木的指腹,指尖很快被烫出了殷红的颜色。
只是手的主人还没收回,像是没感受到指下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