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被湛钧拦了一把,可贾宝玉还是兴致勃勃地领着两人往府里走着。
中途贾宝玉几次想要回过头和莘凝说说话,可转头就只能看见湛钧冷脸挡在中间。
湛钧人高马大的,把莘凝整个人挡的结结实实,只露出一点衣摆罢了。
被湛钧凌厉的眼神盯着,贾宝玉只好老老实实地闷头带路,再也不敢回头了。
到了贾母处,贾宝玉蔫蔫地坐在贾母身边,趴在贾母肩头一句话也不说。
贾母一脸不明所以,爱怜地拍拍贾宝玉的后背,故作嗔怪地说了句:“越发孩子气了!客人都到了,怎么还好意思在祖母这儿撒娇呢?”
说完,歉意地朝着湛钧一笑:“湛小爷勿怪,宝玉这孩子自小被我宠惯了,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多多见谅才是。”
湛钧拱手致礼,“老太太说笑了。许久未见老太太,您瞧着倒是越发年轻了。”
贾母眯着眼睛笑个不停,“湛小爷说起话来可是比我这个不懂事的孙儿要顺心多了!”
笑罢,贾母又指了指湛钧腰间的佩刀,有些感慨的说道:“看湛小爷穿着这一身锦袍,可真是威风凛凛啊!让我老婆子想起了老国公,以前啊,老国公也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我还记得年轻时候的国公爷也爱佩着一把刀。可惜了……如今我们府里的这些爷们啊,没一个像他们祖父的!还是后继无人了啊……”
贾母这话听着伤感,莘凝在贾母身边伺候的时候也曾看过荣国公的画像。那满身的气势,如今满府的男子确实没一个比得上。
湛钧虽未曾见过荣国公的音容,可却也听过荣国公的不少事迹。平心而论,湛钧也是很敬佩这位战功赫赫的荣国公的。
眼见贾母如此伤感,莘凝只好上前劝解。
“老太太何处此言呢?老国公一生拼杀,不就是为了能让后世子孙能平安顺遂吗?您只看宝二爷如今的才华,哪里还能说得出‘后继无人’这样的话了!人各有所长,如今也不是往日不安生的时候了。现在国泰民安,都是当初老国公那一辈的功劳啊!”
莘凝一边劝着,一边给鸳鸯使了个眼色。
鸳鸯扶着贾宝玉站在贾母面前,笑盈盈地说着:“是啊,老太太,您看看宝二爷胸前挂着的这块通灵宝玉,这样的吉兆那可是世间罕见的!说不得就是老国公在天上显灵,特意庇护着宝二爷呢。”
鸳鸯不愧是在贾母身边伺候多年的,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了贾母的心坎上。
贾母招招手,鸳鸯在后面推了一把,贾宝玉乖乖地趴在贾母怀中,轻声安慰着老祖母。
摸着这个最得意的孙儿,贾母心中稍定。
总算是把这茬给过去了,莘凝和鸳鸯对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
贾母喝了口茶缓缓气,“哎,老婆子上了年纪就是容易多愁善感,让湛小爷见笑了。刚刚没注意,湛小爷你这身衣服看着倒是有些眼熟啊,可否走上前来让老婆子我仔细看看?”
湛钧依言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贾母近前。
“老太太只管看便是。您看着眼熟,只怕是您在宫里见过的。”
经湛钧这一提醒,贾母这才想起是在哪里见过这身装扮的。
“是了,没错!这朱红锦袍我曾在宫中拜见皇上时见到过,这是天子近卫的服饰!如此说来,湛小爷如今竟是在圣上身边服侍不成?”
‘天子近臣’这四个字,即使在如今的贾府也是令人侧目的存在。
湛钧不卑不亢地回道:“老太太好眼力,幸得皇上赏识,我如今正在金吾卫当差。”
“好好好!果真是年少有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