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惜柳眼角往后蔑了一眼,阴恻恻道:“超有钱。”
阿莱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脸压低,低声窃语:“狠狠宰他们!”
蒲惜柳成竹在胸:“明白!”
秦少淮眯起眼,审视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少顷之后,蒲惜柳笑眯眯走回来,“楼上就可以住人,我跟你们说,你们来得及时,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屋子了,看你们都是好人,给你们便宜的。”
宋温峤问:“便宜是多少?”
蒲惜柳比了个V,严肃地说:“二十元一晚上!”
众人沉默了一阵。
蒲惜柳胆怯起来,试探着说:“十八也行。”
宋温峤:“就二十吧......”
蒲惜柳松了口气,请他们去楼上看,着急地说:“这里有六间房,随便你们住,二十块钱一天,你们如果多住几天,我还给你们打折。”
秦少淮走进一间房,有个木架床,没有铺盖,屋子最里面围了一角,没有淋浴和盥洗池,但有简易排水系统,可以用来洗漱。
阿莱合时宜地说:“一楼可以打水烧水,如果需要帮忙,可以喊我,我叫阿莱,五毛钱一桶热水。”
秦少淮转回身,对上阿莱澄澈如水的眼眸,视线下移,落在他脖子上,那里有一道红得发紫的淤痕。
田无酒显然也注意到了,正倚在墙上,装作漫不经心打量四周,视线却时不时落在阿莱肩颈处。
秦少淮问:“村长什么时候回来?”
阿莱走到窗边看了眼天色,“他去隔壁村借东西,黄昏才能回,还得有一会儿。”
秦少淮话锋一转,“你脖子怎么了?”
阿莱稍怔片刻,捂住了脖子,眼神闪烁道:“受了点伤。”
蒲惜柳忙说:“那你们先休息,我给你们拿被褥,记得给房钱啊。”
说罢,拽上阿莱就跑了,徒留一群人面面相觑站在原地。
丁陵:“摆明了心虚。”
田无酒拍了拍丁陵肩膀,“你看家,我跟去看看。”
丁陵板正点头:“好的。”
“我们也去走走吧。”秦少淮看向宋温峤。
宋温峤颔首,举步出了房间。
两人顺着田埂往前走,沿路遇到的乡民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们,对上视线便冲他们笑一笑,极其和蔼淳朴。
走了二十分钟,遇见一条溪沟,秦少淮直接在桥墩上坐下,疲惫地吁了口气,“你刚才留意没有,好几个人脖子里有勒痕,颜色深浅不一,靠近下颚,不像是被人从后勒住,而更像是上吊。”
“这两天我旁敲侧击问过,这村子这几年没有办过丧事,明明自杀率那么高,这几年却没有死人。”宋温峤在旁蹲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毛巾,沾满溪水后拧干。
“很奇怪。”秦少淮兀自沉思,脚突然被抬高,宋温峤把他的球鞋脱下来,捏着他的脚腕,又去脱他的袜子。
秦少淮用力将脚往后缩,却被宋温峤擒住了不能动弹。
“你干什么,放开我。”秦少淮恼得满脸通红,蜷缩的脚趾撞在男人膝盖上。
“别动!”宋温峤凶悍地瞪了他一眼,用毛巾裹住他的脚板,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纸巾,小心翼翼将他裤管上的淤泥擦去,连日来徒步,踩了不少泥坑,裤管和球鞋皆已经惨不忍睹。
宋温峤帮他擦干净脚和裤管,提着球鞋和脏毛巾去了溪水下游,坐在一块石头上,用毛巾把球鞋擦了一遍。
秦少淮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凝望着他的侧脸,暖风吹干了脚上的水珠,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照下来,将湖水映得斑斑驳驳,宋温峤坐在光晕里,侧脸晦暗明灭,像是随时会消失,可当他转头望来时,秦少淮在他含笑的眼眸里看到了坚定的未来。
宋温峤提着滴水的球鞋向他走来。
秦少淮注意到他把袜子也洗了,无奈道:“没有袜子,我怎么回去?”
“我背你回去,或者,”宋温峤把球鞋放在石桥上,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双干净的袜子,“穿上袜子。”
秦少淮愣了愣,展颜笑道:“宋先生这么周到吗?”
宋温峤在旁坐下,指腹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轻柔地贴了一下他的嘴唇,“白天我伺候你,晚上你伺候我。”
“你真是不要脸......等等......”秦少淮脸色很难看,“你手洗干净了吗?”
“不是洗干净了嘛......”
“能干净到哪里去。”秦少淮忙不迭甩开他的手,“别摸我。”
“你这家伙。”宋温峤扣着他的腰,将他按在怀里,捉弄般地肆意亲吻。
畅快的嬉笑声盘旋而上,回荡在幽密的山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