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并无大碍我转身沿路而返,与他们迎面相见。
“您怎么回来了?”几人诧异,瞬间冷汗直下,面色有些苍白,“大人竟然不见您吗?”
“您莫要动怒!”几人慌张道,“大人只是心慌,并非有意为之。许是身子抱恙,待属下去……”
“不必了。”现下匡愚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要先问清情况,于是我开口道,“那些昏睡的侍卫在何处?”
几人话停在口中,行礼的手止不住地一颤,垂眸往左处指了指:“您先过去,属下去看看大人?”
我点头,反正他们也不知具体情况。于是我带着云恕赶了过去。云恕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道:“小姐,好像他们很紧张。”
“是么?你应是感觉错了。”我笑道,“他们能有什么紧张的,张闲如今没事。”
才至半途,府门前的那名侍卫就出现在视野中,站在路旁左右乱转面露焦急。
云恕扫了一旁周围,开口对我道:“您放心,他们都在屋里,只是还没醒。”
他心思乱麻也没注意周围,我和云恕并未放轻脚步,依旧如平常走去,即便是这样,他都没能回过神。我不禁叹了口气,难怪会被突袭。
“为何这般焦急?”我出声。
他浑身一颤迅速回头,虽是后退两步却下意识猛地出拳。云恕冷呵一声,抬手劈去,淡淡道:“我没心思和你做戏。”
“季大人?!”他大为吃惊,都顾不上软绵绵垂下的手,瞪大了双眼,“您怎么会来?大人竟然没见您?”
怎么他也说这句话。我绕过他向前走,回道:“若是张大人,你也这般出手?那他这辈子是难以痊愈。”
下一刻,身边就多了一道脚步声,他紧紧握着那条被击中的手臂,声音因倒吸冷气有些发颤:“属下并非这个意思,您不要怪罪大人。大人许是被吓到,方才大人听到您说侍卫出事了,惊惧过度导致气息紊乱,属下熬了药汤后便来这里照看他们。他们知晓真实情况,因此不能出事。”
我听着他快速而稍显慌张的解释,蹙眉转身,他立马停了下来。我问道:“你很紧张?”
“没、没有。”他迅速放下手臂,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冷静的微笑,瞟了一眼身旁站着的云恕,“属下只是不希望您动怒。”
我甚是纳闷,到底哪里让他们产生这样的错觉。我看向云恕,云恕正冷冷地盯着他,整个人冒着凉意,似初晨露水中的青石。
我收回视线,更是纳闷,摇了摇头转身朝屋子走去。
“他们醒了。”走了一段路后,云恕突然开口。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侍卫:“劳你请他们出来。”侍卫点头快速离开。
“你有何看法?”我问云恕,抬头看向周围的环境,此时将近日落。
“依属下看,应不是方景衡的人。”云恕开口,“但知晓方景衡来此地的人不多。”
我扬唇看向云恕:“此事与范邑脱不了干系,目前先不论沈清财。”
“官府的守卫有一些也跟着匡愚去抓方景衡。”我抬手算了算,“但收获甚少。”
“您如何知晓?”云恕疑惑,“匡愚的任务很少失败。”
“不是她失败,是方景衡跑太快。”我想起在官府还与他讨论此事,他一副毫无知情的模样,没成想与他关系密切。
他到底想要什么。
身后脚步声渐近渐重,几人行礼后立马开口:“大人,突袭官府的人并非您的侍卫。属下替他们向您赎罪,您莫要责怪。”
我看向他们身后站着的那名侍卫,他察觉到我在看他,又往人群中挪了挪,躲开我的视线。
“当时情况如何。”
“您离开官府后将近半个时辰,大人便派侍卫送去画像。属下等人依旧守在官府,但侍卫去后不久便受伤而归,手中并无画卷,尚未言语便晕了过去。属下知晓定是出了事,立马派人追回画卷同时前去通知您。可还未说清,便有好些人从背后突袭,属下迅速防守依旧不敌,倒地前发现派去的人又折返回来,神识不清只得提醒他们护住官府,提防突袭,便晕死过去。”
“那他们怎会认为是我的侍卫?”我问。
“是属下并未说清。”他们道,“属下也与您的侍卫交手过,若真是她,属下是醒不了的。”
听到他们这样夸匡愚,我心情好了一些,点头示意其继续说,但他们说完就没在开口。
我只得开口问话:“一共几人?”
“少说有五人。”
“如何攻击?”
“并未用剑,而是用拳,似是想一击毙命。”他们道,“但您的侍卫和属下说过如何提防突袭,因此属下挡下了这拳。对方并未预料到属下能抵挡,正要回头反击却因对方动作太过迅速而又中拳。此时府门又传来折返侍卫脚步声,所以对方立马就消失了。”
我有些惊讶:“她教过你们如何提防?”
“是。”他们点点头,抬头看来,视线却没直视,似是飘向我身后,语气中颇带恼意,眼神也有些阴沉,“大人让属下要时刻护着您,所以属下会跟着您的行踪。但被她发现后遭了痛揍,并警告不许再跟着。解释后她知晓属下并无恶意,说属下没有一丝警惕心,道刀剑声明显,若被人从背后突袭用的是拳,定是想要直接杀死,同时告知应如何挡下致命一击。”
我心中略过暖意,看向云恕,云恕也有些惊讶:“属下知道官府派人跟着,但没在意,左右不影响,还是匡愚想的周到。”
站在人群末端的那位侍卫缓缓走到我面前,行礼道:“属下知错。”这话像有回声,同时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去,原先去张闲处的侍卫也站在了路旁,远比院中的树笔直。他们又道:“望大人恕罪。”
“我没怪你们。”我无奈又重复。他们并没回话,依旧是浑身紧张。
“你们张大人如何想?”我道。
他们听闻反倒松了口气:“属下和大人说清了情况,罚了一月的月钱。”
我没说什么,只道:“明日未时到官府领些物件回去。”他们抬眸不解,但我也没解释,他们又点了点头。
“你们当时为何折返?”我问。
“因为您说今日属下不宜出官府。”意想不到的回答,连云恕都看向了我。我这才想起之前给官府卜算过。
他们能这般相信,我顿感欣慰,笑道:“有心了。”
我转身看向其余人,问道:“送画像的侍卫还未醒?”
“是。”提起此人,他们变得很是焦灼,“连同陪着一起去的也未醒。”
“去请大夫。”我吩咐,又道,“所以之后我见到的送画侍卫竟是凶手?”
“若没猜错,确实如此。”侍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