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我和小姐说了这件事,就带着便衣侍卫将他抓住。
我看向小姐,小姐没说话。
“来人,端一碗水来。”我开口对那人道,“你若说出实情,此水便不会灌给你喝。”
对于认知不足之人,威比德有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自知逃不掉,就全说了。
他原本是在东城卖绿豆的,有一日摊子被砸,得一个好心人救下。那人不仅帮他制服对方,还说要给他钱。条件只需他去和相府的厨娘传密信。密信内容他不知道。他想着反正就传个密信便能得到钱,所以就传了密信,还要他每两个月出现在长迎街,和前来对上暗号的人送药。
“你知道那药是毒药吗?”我问他。
“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送!”我提高声音,怒不可遏。
“那能有多大的后果,不过是死一个人而已。”他撇撇嘴。
我看他这副死人样,开口道:“你不知毒害官员的后果?”
“什么后果?”他抬头看我,莫名其妙。
不知律法……
我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真是让人窝火。
他看我没说话,又接着道:“本来那人说递完药后便要立即离开,但你说过下午还要来,反正这一两银子不赚白不赚,所以就说下午还在。”
“上一次你二人见面是什么时候?”我走到他面前。
他想了想,才道:“大约一月前。他和我说下次递药就是最后一次。我还追问过为何,他说上面有令不必进行了。”
我拿过谎称相府之人的画像:“可是这人?”
“对!就是他。”他猛地点头。
“他被官府抓住了。”我收起画像。
“什么?!被官府抓了!那岂不是会没命!”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下毒这件事恶劣无比,对着小姐磕头求饶,好似真的悔过。
小姐坐在椅子上全程没说话。
“够了。”我打断他聒噪的声音。
“除此之外,他还和你说过什么?”
“没了。他话也不多,只说了那几句就走了。”
“原先得到的钱如今何在?”我扫了他一眼。
“全花在赌坊里了。”
“……”我正眼瞧他,正要开口说话,但好像无话可说,又抬眼看向侍卫,“送去官府,连同刚刚记录下的罪证一同送往。”
他立马就要嚎叫,我眼疾手快拿过侍卫手中的布一把塞住他的嘴:“此事圣上下令要求严惩。”
他剧烈挣扎起来,我又说了一句:“所幸你孤身一人。”
没管他作何反应:“把他拉走。”
他们走后,我卸下全部力气,向后退了两步,被小姐扶住。
她的声音让我无处安放的心稍有回落:“做得很好。”
“我只不过是撑着胆子学您一分模样罢了。”我被小姐抓着手臂,心情却依旧平复不了,现在想来手脚还有些颤抖。
“你做得很好,也给了我很多思考的方向。”
第三日,我告知淑景:“其余几人一律绞刑。昨日行刑。”
“……”淑景顿了片刻,叹道,“谢小姐开恩。”
我看着她想对我说些什么,立刻开口制止:“你不必和我说关于照顾小姐之类的话,此话轮不到你来对我说。”
“这些话留着到了地府好好忏悔时再说。”
我拿过她手里的扫帚,放在一旁:“你也不必再有任何想法,仔细休息便是。”
这日夜晚,传来了淑景去世的消息。
我站在淑景的房门外愣神,鸣歧问我:“小姐可睡下了?”
“喝过安神汤已经睡下了。”
我递过手里的袋子:“这钱拿给她的家人,好好安葬她。”
“不和小姐说?”她拿过袋子,掂了掂。
“不必,小姐只会比我们想的周到。”
白日小姐下朝回府,我随着小姐走到院中,她问我:“淑景呢?”
“今日下葬了。”
小姐脚步微顿,又继续向书房走去,声音轻轻的:“可安排妥当了?”
“嗯。”
小姐没再说话,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