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念叨的声音停了,看了看女子,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女儿今年十三。”
女子泣不成声,扯出花灯刺绣:“娘你还记得吗,这是你亲自绣的,我一直好好保存。”
那妇人看着物品,愣住了,抬头看着女子:“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今年十三。”但泪却落了下来,一直不停歇。
我稳住情绪,上前一步道:“先好好休息,老夫人也累了。”然后让人去请大夫为其诊治,就回公堂了。
她没一起回去,我点头道:“你也好好休息。”
我回来后,看到百姓还在打那几人,有的似乎是打累了,盘腿坐在地上休息。
彭义道:“凡略人、略卖人者杖一百,流三千里;略人、略卖人过程中对受害人有侵害者,轻则绞,重则斩。若用迷药诱拐者,为首者绞,为从者流三千里。以上犯者,皆游街示众一月。告发略人、略买人犯罪,赏黄金十两。”
县令听完竟然有些高兴,语气上扬:“我没侵害她!那疯女人一见我就用刀捅,而且力气大得很。我没侵害她!”
“你这是未遂,并非没想过。”
那官喊道:“但我确实没侵害她!你不能这么判!”
我看他强词夺理,也不再说话,让清泠将剑拿来,然后让侍卫摘下他蒙眼的黑布。
他突然看到亮光,不由得低了一下头,闭了闭眼,因为手被绑着所以不能抬手揉眼睛。
我等他缓了一会儿,在他看过来瞬间,提剑指向他的眼睛,在距离眼球还剩分毫时停下。
那官刚刚恢复光明,转瞬又有这样的变故,已经完全呆愣,眼神涣散,像是摇散的蛋黄。
他声音根本不敢放大,可强烈颤抖的声音表明他十分害怕,极其紧张:“你想杀我!”
我将剑从他右眼移到左眼,微微偏头看他神情:“没杀呢。”
那官声音依旧小,但依然坚持说:“那你也是想杀我!”
“这是你说的,没杀就是没有。”
我放下剑。
那官便大喊:“你就是想杀我!你就是想杀我!”然后放声大叫。
我让人继续堵上他的嘴,重新蒙住他的眼睛。
他儿子听到他爹大喊,也跟着大喊:“你干嘛了!你为什么要杀我爹!”
我不说话,百姓也不说话,他叫了一会儿发现没人回话也不喊了。
整个公堂静悄悄的。
县令有点害怕了:“你在干嘛!赶紧出声!”
我继续沉默,走到他儿子身边,突然开口,“你爹用你的命换他的命。”
“啊——”他儿子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被吓一大跳,一直在喊,声音尖细刺耳。
我微微向旁移了两步。
等他反应过来,停下尖叫后才愤恨道:“爹你好狠的心,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你很喜欢剑?”我问他。
“不喜欢!不喜欢!”他疯狂摇头,我猜测黑布下的眼球应该要掉出来。
我用手帕包住他那块烂铁,塞进他手中:“可你爹说你很喜欢,他让你用剑……”
我还未说完,他直接将剑甩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连连尖叫大喊:“他还做了很多事情,我都告诉你,只要你不杀我!”
他爹听到这话也待不住了,喊道:“你这狗东西说什么呢!你要告诉她什么!我可是你爹!”然后这两人就互骂起来。
我不再说话,转身去和百姓打交道。这两个发现没人说话才又停下来。
公堂依旧静悄悄的。
我看向其他几人,发现他们根本不敢说话,甚至大气不喘一下,感觉都将所有注意力放在耳朵上。
我想了想,又走到县令儿子身旁,开口:“证据位置。”
“啊——”音量比刚刚还要大声。
我又看向几人,发现他们在这人尖叫时会同时发颤,倒极具默契。
县令儿子一股脑全部说出,声音因过于害怕细如蚊呐。
等他说完,我站在他身旁继续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多谢公子。”
“啊——”又是一阵尖叫,然后胡乱大喊:“你离我远点!你离我远点!不准站我身旁!”
我捡起他丢在地上的剑,让侍卫递给他,道:“公子的宝剑可要仔细拿稳。”
我看他猛猛点头,于是转身走向县丞,在他身旁轻叹一声,这官突然大叫又紧急闭嘴。
“证据不只大人一人有,那县令也有。所以大人每次做事他都知道,并对大人的行径了如指掌。县令还说大人的粮食他也扣了半数。”
那县丞说:“果然如此!这狗官果然如此!”
我和他道:“县令已告知本官证据位置,本官已派人去找,若是找到……”
他不等我说完,便大喊:“我也有!我也有!他抓男丁修官府死的人远不止他所说的那些,克扣的粮食我也知道在哪!”
我看了县尉一眼,发现他非常紧张,甚至有些发抖。
既然如此,我转身就向剩下那几人走去,站在他们旁边道:“几位大人是要命或是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