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的性子一向随和,但是当初弦提出想返回鹏安楼时,对方却强硬地不许他离开。
初弦忍不住道:“你去过鹏安楼,也知晓现今的我是个什么身份。连我爹都不愿认我,我留在你这里只会给你惹麻烦。
元启不以为然:“你我自小一同长大,你于我也有救命之恩。谁敢欺负你,就是与我为敌,我如今是太子,能护住你。”
见元启如此坚决,初弦的眼眶不禁有些发热,他急忙岔开话题:“你分明知晓我待不住,守着你这座小院能憋闷死我。”
“你放心。”元启一把握住他的手,“等你身体养好了,就把你接到东宫,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从前不是与我提过,好奇宫中的藏宝库吗?我可以带你去开开眼界。还有御赐的酒宴,当年我们还小没有机会去,如今可以了,那里都是你爱吃的。”
初弦咽了一下口水,道:“那说定了哦,骗人是小狗。”
元启对他灿烂笑道:“嗯,骗人是小狗。”
等元启走后,初弦抱着被子懊恼地在床上打滚,就差自暴自弃地拿头撞墙了——初弦啊初弦,不是坚定地要离开了吗?怎么人家一提酒宴就被瞬间收买,你还能再贪吃一点吗!
这里有人锦衣玉食地伺候着,感觉确实不差,但他无聊啊。
没有清歌为他弹琴,没有七音陪他谈天,没有洛笙给他吹笛,还有佑死的砍柴绝技,他也没有办法捧场了。
哎呀,烦!
初弦躺在床上心烦地望着床顶,好像能在上面看出朵花来。没成想不一会儿,一张圆圆的脸探进他的视线。
佑死!
反应过来的初弦一个鲤鱼打挺,“你怎么来了?清歌那边还好吗?卫文仪那家伙没再找你们麻烦吧?这里守卫森严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佑死无视了他一连串的提问,直接道:“他们都在担心你。”
依旧还是没有什么抑扬顿挫的呆板语气,初弦总是疑惑佑死是不是心智有什么问题,但顾及对方的武功不敢张口,怕被削成柴火。
“我有吃有睡,当然好得很。你回去一定要帮我叮嘱清歌,领好悬赏我的一千两金子,我还想回去好好数一数呢。有日子没见到那么多钱了,最好能数到手抽筋。”
即便佑死一贯的面无表情,此刻眼神中也透露出了几分无语。他侧过身,让出身后的视线道:“你亲自和他说吧。”
然后,初弦就看到清歌正一脸担忧地向自己走来。
他立时开心地起身迎过去,可是双脚甫一触底,眩晕感就袭上来,身子一歪眼看就要跌下床。
佑死离他最近,此刻却像一截木头般杵在一旁,还是清歌疾步向前拦上了他,代价就是步子没收住,二人一同栽倒在床内。
初弦好不容易从满床被子和清歌中挣扎出来,正准备狠狠骂上几句,可定睛一看,佑死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嗯……亏他还总怀疑人家心智有问题,分明精得和猴子一样嘛。
初弦转头去推一直不见动弹的清歌,“哎,起来了起来了,是我被你撞到了,要晕也是我先晕吧。”
清歌仍然未见起身,只是默默地将脸转过来。初弦这才看清他眼底的乌青,显然一副多日未睡过一个好觉的模样。
“清歌……”
对方静静凝视着他,关切地用目光询问着他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