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孩童的无心话语,如今回想竟隐隐带了股吞天袭地的气势。
那人当年的愿望,如今已然成真。
正想着,太子的马已经行到初弦的前方。
初弦睁大了眼,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几乎忘记了呼吸。
然而太子只是目不斜视的自他面前傲然而过,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他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脸,当指尖碰到纱质柔软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罩着纱笠,能被人认出才怪……
初弦并没注意到清歌一直在盯着他。初弦痴痴望了多久,清歌便这样看了他多久。直到见他仍不肯讲目光收回,便伸手一拍,二话不说的将纱笠的大帽檐整个拍到初弦的脸上。
“……清歌你做什么!”
初弦忙抬手去掀,但等他将纱笠重新戴好的时候,太子的背影早就望不见了。
初弦气急败坏道:“清歌你怎么给我捣乱!”
清歌抓起他的手在手心写字:就你这样的望穿秋水的模样,当心真给他后背戳出个窟窿来。
初弦无奈:“你不要这么夸张好么……”
清歌不自觉地将对方的手腕扣得更紧,在初弦看不到的角度里,表情也变得有些无奈。
“看我这是遇到了谁?”
一个浑厚男声突兀的响起,两人转头看去,只见渐渐散去的人流中,薛袤将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初弦惊讶道:“将军你怎么在这里,不该去迎接太子的吗?”
薛袤原本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清歌,但听到熟悉声音后便疑惑的调转了方向道:“初弦?”
初弦知晓自己如今这副鬼样子不好认,便抽空向清歌撇出一个白眼同时答道:“是我。”
清歌在旁笑得很沉静,仿佛他不是罪魁祸首一般。他取出之前给人群看的那张纸,又给薛袤亮了一遍。
“生了疮?”薛袤对着纸念了一遍,靠近了初弦仔仔细细打量,“我不过就是事务繁忙有几个月没去鹏安楼,上天居然给我开起这个玩笑来了,前几天还说起要找你饮上几杯梦归的。”
清歌双手优雅一摊,面上却是一副“抱歉他陪不了你了”的得意模样。
“那无妨”薛袤则是自来熟的一把抓住清歌的手臂边拽边走,“正好我陪楼主喝一杯,顺便交流交流感情,再不努力一把就真的成不了楼主的知音,我则永远也没机会能听到楼主的绝世琴音了啊。”
清歌没防备,一下子被扯得跌跌撞撞的,无奈中想要指责对方的无礼,可惜口不能言。打手势向初弦求助,没想到人家也是很欠扁的手一摊,一副“谁叫你挖坑给自己埋,请别打扰到我看好戏”的得瑟模样。
清歌向初弦继续打手势:真是误交损友。
初弦记仇得很,他不为所动地指了指自己所戴的纱笠与厚厚的面纱,做出手势回敬:此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