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德几步扑到书架前,打开后面藏起的暗阁,从中抢出一封信来。
打开后,叶正德目光死死钉在落款上,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笑声,恍如野兽垂死的挣扎。
这信是贬职前越王手下的人送来的,信中拉拉杂杂说了许多废话,没有表露出任何拉拢的意思,但配合越王之前三番五次的暗示,就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叶晚萧投到太子麾下,深得太子信任,要把她打回原形,就要把太子也拉下去。
早几年叶正德也试过向南知意投诚,南知意却一直语焉不详,敷衍搪塞,摆明了不愿与他沾上。现在看来,只怕那时南知意就已和叶晚萧有了首尾。
就看现在南知意对他的态度,日后若他继位,朝堂上还焉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叶正德抓着信,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能带来无限尊荣、光宗耀祖的救命稻草!
西境,黄沙漫天。
距离定安侯领兵夜袭已过了一个时辰,江溯舟在粮仓旁抓住了意图放火的奸细。
奸细浑身是血,沉默地被拖了下去。
江溯舟皱眉看着地上带血的拖痕,神色凝重。
那奸细跟随定安侯已久,往日颇得定安侯信任,此次若非临行前南知意特意提醒,江溯舟也不会密切注意他的行动。
隐藏多年的奸细在此时突然发难,江溯舟有预感,望宁城那边怕是也要动手了。
“小侯爷。”副将低声唤他。
江溯舟回神,冲副将微一点头。
战事还未结束,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去浪费。
望宁城里有皇帝,有太子,有景王,有南昭,无论怎样,都还轮不到他去操心。
七月末八月初的时候,望宁城下了几场细密的雨,打落满地梧桐叶。夏日残余的暑气也被这几场雨冲走,八月初五,秋高气爽,天空一碧如洗,空气中好像还残余着雨后的湿气和土腥味。
秋猎事宜筹备完毕,即日便要启程。
后宫之中,太后潜心礼佛,不欲前往,因此便只有贵妃随行。
瑶华宫,方贵妃早早起来梳妆,她似乎心情很好,眼底笑意闪烁,不时轻哼几句家乡小调。
挑选发钗时,方贵妃一抬眸,通过琉璃镜看见了身后花瓶边上,蹲着的白猫。
“凝凝。”方贵妃侧首,冲一动不动的白猫招手,“喵喵,过来。”
凝凝向来黏她,若放在往常,早竖起尾巴跑过来了。可今日不知怎的,它只是睁着那双鸳鸯眼看着方贵妃,什么反应都没有。
“?”方贵妃又试着唤了几次,发现凝凝除了动动耳朵外,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
方贵妃选了支桂子缠花发钗戴上,走到凝凝面前,挠了挠它的下巴:“怎么,今天不舒服吗?生病了?”
凝凝细细地“喵”了一声,喉间不停地咕噜着。
方贵妃的心放了下来,揉了把它的脑袋,说:“好好在宫里呆着,等我回来。”
凝凝抬起一只爪子,在空中刨了下,它又“喵”了一声。
方贵妃听不懂什么意思,收回手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