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征尘装作不懂,继续缠着时清。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发育得不止身高,还有她的手。手一捞,重新将时清搂在怀里,细细嗅着独属的体香。
“451天。”
“不一起睡了....”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朵上,引起时清心里阵阵颤抖。
“我不管!”
一番纠缠,季征尘还是把时清拖上床,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巴拉着,不让人走掉。
“就一晚..”
“不要走..”
明明睡着了,还说着挽留的梦话,时清暗自叹气,是她不好,都是她不好。
隔日清晨。
季征尘睁开眼睛,发现时清还在,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好好享受,珍贵的相拥。
“砰砰砰砰砰砰!!!!!”
“时清!快出来!!”
急促焦急的声音,炸响了屋内平静的氛围。
时清匆匆地离开床,顾不得凌乱的衣襟:“发生什么?”
“三界漏洞破了!”
女孩缓缓精神,继续道:“宗主和师尊,现在要带队过去补洞!!”
鉴于以往补洞的历史,基本可以说有去无回。
时清再也顾不上其他,脑子只剩下阮姬与父母离开的画面,明明他们答应过的,不离开她的。
骗子...
她也要去!
“砰!”
屋内,寂静与黑暗,死灰复燃。
季征尘默默起身,靠着墙,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时清哭着回来了。
一进门,就将每任宗主特有的物品,丢在床尾,转而埋入季征尘怀里。
时清从来都是稳重冷静,对谁都保持着温和宽容,很少有失控时候,今日却哭得晕过去,可见她有多么伤心。
季征尘低头,为她抹去眼泪,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背脊。
数月后,边界那边传回消息。
确认前去补洞的十几支宗门队伍,全部覆灭,无一生还,其中自然也包括时清的师尊、父母,以及几个峰的师兄姐。
听到噩耗的时清,没多大反应,只颤着手继续处理宗务。
“好,知道了。”
本该流连外面的季征尘,却反常地守在时清身旁,一个劲练剑,试图提高修为好替时清做些什么。
但这样,远远不够。
因为时清资历太年轻,岐云宗起了不少的流言蜚语,甚至有些人蠢蠢欲动,妄想代替时清坐上岐云宗的宗主位置。
坐在树顶的季征尘,安静聆听他们说话,直至人走完。
是夜。
时清常在别的地方,商议宗务,已经很少回原来的住处了。
想要找人,那一定是在-----宗门大殿。
季征尘捧着骨质小龙,准备给时清一个惊喜。
毕竟这个礼物,从一个四不像,慢慢能刻出一个有模有样,可是耗费了不少的肋骨。
“宗主,若被有心之人坐上你这个位置,那该会产生多大动荡啊!”
“必须联姻,再利用这份影响力巩固。”
“想想前宗主他们,为了天下苍生公然赴死,如今宗主不过是牺牲自己,挑选道侣的自由罢了!”
“有何不可?!”
好多个声音,叽叽喳喳,都在劝说时清答应。
最终,时清颓然:“让我想想。”
没有一口拒绝,也就是有答应的余地,那些长老的口气也软了一些。
季征尘笑了,任由手中的小龙,摔在地上。
“吧嗒。”
四分五裂。
时清似乎察觉了什么,立即看出外面,却看到一抹明晃晃的笑容,似是安抚她一般。
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不知道季征尘听到了多少。
但她那么平静,应该...
等时清走出大殿外,却发现季征尘的头发全然发白,不免惊疑。
“你..”
还不待时清说些什么,季征尘直接搂住她腰肢,笑着问道:“师姐,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永远都不会。”
得到肯定的回答,这样,就足够了。
“做不到,师姐就会变成猪。”
“嗯,变猪。”
时清刚放下心,人却原地消失,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刻。
季征尘提着一群不怀好意、背叛作乱的弟子头颅回来,满身鲜血,就连瞳孔也是赤红一片,丢下头颅后,直奔向大殿内的长老。
自然惹得长老的斥责与反击,但他们都不敌季征尘,很快就落得下风。
眼见长老都受重伤后,时清终于反应过来,冲进去阻止季征尘如此疯狂的行径。
明明季征尘随手,就能消去时清的攻击。
却假装不敌...
假装刚入魔不久,无法控制体内庞大的魔气,不能形成有效的攻击。
身体。
插入了一剑。
又一剑。
再一剑。
到最后,多得季征尘都数不清,自己到底被插了多少下。
时清用着阮姬,专门研究出来对付季征尘的剑法,拼尽一生修为,彻底封了季征尘的生机,饶是季征尘身体再强悍,再怎么能恢复,也于事无补。
长老一边哀嚎,一边咒骂季征尘这个疯魔头。
而季征尘静静地躺在地上,一边等待死亡的到来,一边微微侧头望着时清,依然嘴角微扬,就像从前相处那般。
“师.姐,不..疼....”
时清泣不成声。
“别...哭..”
话音刚落,维持笑容的肌肉,便悄然垂下。
其实季征尘能多活一会,只是她心存死意,才让死亡来得如此快。
原谅我。
原谅我的自私。
离别的课题,总是无比沉重,让人一生都无法参透,也无法接受。
我天生愚笨,不及师姐聪慧。
所以我啊,先走一步,这个难题就由师姐来解了。
自此以后,岐云宗相安无事,时清凭着大公无私彻底坐稳宗主这个位置。可以说,季征尘用死,摆平了岐云宗内部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