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延龄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爱她。
孟韫浔想到了祖父的传信,直接点出郑延龄此人已经不可再留。
利用完就丢掉,或者有一丝反叛的可能性,孟氏向来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
孟韫浔今日出门时,已经吩咐了府上下人准备了毒药,回去后,想来事情已经一了百了。
她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连带着能将於光公主踩在脚底的快感都减淡了不少。
“直接动手杀了吧。”
“直接杀了多无趣,”施长青忽然道,“范府多年无人居住,院落中毒蛇不少,等蛇尝到了血腥味,不知道公主会不会吓晕过去。”
孟韫浔也很恶心那种细长滑腻的生物,听到施长青的话音,蹙眉道:“这个法子这么惨烈,你难不成比我还忌惮於光公主?还是说,你在拖延时间。”
施长青低眉道:“大姑娘说笑了,公主身上的毒粉可是我亲手给的,她若活着,我能讨到什么好。施某对孟氏之心,天地可鉴。”
孟韫浔听他语气坚定,不似作伪,心中放心了几分,笑容满面道:“我知道你和你的妻子向来和睦,这次是忍冬不懂事,你放心,等我回到颍州,再给你换些好的去。”
她随意地说道。
施长青的手一僵,而后继续道:“下官和内人谢姑娘赏。”
如果真的有意给施长青修复和妻子的关系,怎么会继续换人。
不过是换一枚棋子罢了。
李意清靠在元辞章的肩膀上,微微眯起眼眸看着在院中捉蛇的刺客。
这么多人的脚步声,蛇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孟韫浔渐渐失去了耐心,恰好此时江宁府的府兵也到了范府外。施长青跟孟韫浔请示一番,让差不多三四十个府兵进了院舍。
“快点解决吧。”孟韫浔垂眸看着自己指甲上的蔻丹,这是半月前她逼着郑延龄采摘凤仙花,为她亲自染的指甲。
施长青看到府兵,心中微定。
他扬起袖袍,衣袂发出破空声,声音铿锵有力道:“拿下!”
府兵得令,立刻摆出架势,朝着刺客冲了上去。
黑衣刺客和一身甲胄的府兵立刻打斗起来,刀光剑影,兵戈声不断。
孟韫浔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化,她看着刺客一个个倒下,神色震怒,“你疯了吗?”
施长青却看也不看她,走到李意清身边单膝跪地,“殿下,孟氏谋害皇族,已被拿下。”
李意清借助元辞章上托的力站起身,极轻地笑了一声。
“施知府,你演得很烂。”
施长青面带微笑,“起作用就好。”
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控的猎人,往往会更容易失去自己的警戒心。孟韫浔就是一个例子。
孟韫浔看着最后一个刺客被刺中腹部而死,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她疯癫地朝着李意清冲过来,掏出袖中藏着的匕首。
“去死吧。”
她没能等到近身,就被元辞章一脚踹了出去。
孟韫浔重重地摔在地上。
元辞章动作很随意,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到她。
“殿下,你腿上的伤需要及时救治。”元辞章打横抱起李意清,回首对施长青道,“此处交予你善后,孟氏活捉,押解入狱待审。”
施长青垂眸道:“驸马放心,微臣必然尽心竭力。”
孟韫浔眼睁睁看着元辞章抱走了李意清,而后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疯癫大笑。
元辞章一走出范府,就看见匆匆忙忙赶到的许三。
“公子,广德军都护私下禁令,方才已经畏罪自尽。江宁孟宅已经被府兵围住。”
他说完,看见了李意清血淋淋的腿。
许三还未禀报完的话忽然卡在喉咙里,他忍住眼中的酸涩道:“等属下处理完这些,公子和殿下再治罪属下吧。”
说完,他动作利索地转身离开。
李意清看着他渐远的脚步,努力抬高声音道:“远鸿道东街,毓心和茴香还在那儿,还有元咏赋。”
许三步子一顿,而后更快了。
元辞章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弟弟,生死不明。
李意清看元辞章陷入沉默,以为他在担忧元咏赋的安危,出声安慰道:“没事,我留了三个侍卫。”
元辞章道:“辛苦你了。”
看来元咏赋除了读书,还有武功也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