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衿的模样突然出现在桑岸眼前。
“大人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些。”
“沈圻岸怎么了。”
“大人的命道被强行逆改过,而沈仙士的命道恰好与您契合。”
桑岸手指深深攥进掌里,鬼气悄然泄露。
“我为何要信你。”
“大人是界域最特殊的存在,不入六道,不入轮回。”
“你徒弟说有我想要的答案,这便是答案?”
“不,答案在沈仙士身上,大人或许该查看一番沈仙士的过往。”
“查看,让我下地狱找阎王看他从前几世的生死簿?”
桑岸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鬼气蔓延,从殿内向外延伸,逐渐笼罩整个卜算门。
鹤予一惊,想动却发现不得动弹,他望向殿外,凄凉一笑,如此也好,大家一同去寻师傅,还望师傅九泉之下别走的那么快。
鹤衿的神识一点点消散,最后留下二字,“搜魂。”
桑岸闭眼,鬼气脩然之间回缩,仿佛一瞬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随后,他睁开眼,消失在原地。
沈圻岸将自己的气息隐匿掉,躺在榻上阖眼歇息。
突然他感受到屋内灵力波动,睁眼看见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人。
沈圻岸慌忙起身飞奔而去,一把拥住桑岸。
桑岸在沈圻岸跑过来的那一刻收敛掉身上残余的鬼气。
沈圻岸高他些许,桑岸将半张脸埋在他的肩上,他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眼里一角有一抹道不明的悲怆。
“大人,你终于来了,圻岸快担心死了,大人可要好生安慰安慰圻岸。”
“你想要我怎么安慰你。”桑岸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
“做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
沈圻岸轻笑,“大人待圻岸真好。”
桑岸感觉耳垂一痒,随即传来一阵湿热,是沈圻岸吻上了他的耳尖。
细密的吻往下落,湿热的痒意一路到底,桑岸眼眶浸了湿意,唇齿间掉落出些细碎的声音。
沈圻岸将人一把抱起,温柔地放到榻上。
浅色衣袍落在暗红色长袍之上。
“沈圻岸,你敢把鬼域域主压在身下,好大的胆子。”桑岸眼尾绯红。
“大人不喜欢这样的安慰吗?”沈圻岸闷声笑了下,扣紧桑岸的手,十指相握。
他的唇温柔地贴上那过分漂亮的眉眼。
“可圻岸喜欢极了,大人不是最疼圻岸了吗?”
桑岸说不出话来。
“大人既然不喜,那圻岸便换个方式。”
满室春光旖旎。
桑岸的声音破碎在虚空中,迷离之时,失声喊出“师兄”二字。
沈圻岸停下动作,落下一滴滚烫的泪。
他吻上那滴眼泪,烫意灼烧肺腑,久久不能平息。
桑岸在平息的波涛中赢得片刻安宁,下一秒沈圻岸却是发狠,恨不得将桑岸融进骨子里。
桑岸却只是将拢在沈圻岸脖颈间的双手紧了紧。
荒唐了一天一夜,两人收拾干净,准备回鬼域。
“还疼吗?”
桑岸不想说话,连眼神都没给沈圻岸一个。
“我错了大人。”沈圻岸握上桑岸的手。
“我错在时间不应该这么久,过程不应该这么持续,动作……”
“闭嘴。”桑岸彻底恼了,绯色从头一直延到领口中。
“总之都是我的错,大人理理我好不好。”
桑岸深吸了口气,“先回鬼域。”
“那大人抱紧我,我们马上就回家。”
沈圻岸一手揽住桑岸,随后拿出灵符,两人消失,瞬移到鬼域边境。
“你有灵符当时怎么不用?”桑岸皱着眉问。
“没来得及用就被一帮傻子带走了,本来想直接回鬼域的。”
算了,桑岸没再吭声。
两人回到熟悉的木屋,院里的骨龙早早感应到来人,轻快地喷着龙息。
桑岸走到骨龙旁,摸了摸它硕大的脑袋,“辛苦你了黑霄,我们回来了。”
骨龙在外太过显眼,所以桑岸只好把它放在鬼域看家。
将近一年没有灵力的滋养,灵池旁的凤尾眠已有枯败之相,桑岸看了几眼,回过头进了西屋。
沈圻岸提步跟上。
桑岸没让人进屋里,“回你自己的房间。”
“大人怎么不让圻岸进去?”他拉着桑岸的衣袍,语气可怜。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凭什么你想进来我就得让你住。”
“那大人想让圻岸如何呢?”沈圻岸只当这是二人的情趣。
桑岸抬头,眼底一片清冷,他抬手覆上沈圻岸的面庞,“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从前事。”
沈圻岸身子短暂一僵,随后笑道:“我们不是说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吗。”
“师兄不愿告诉我吗?”
沈圻岸彻底僵在原地,三千年了,无数个日夜掩埋了过去,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名扬十四仙家,矜贵又风流的少年翘楚。
时间会吞没一切。
“桑桑想听什么,不落宗的往事?”沈圻岸沉声问道。
“不,我想听师兄成为仙首后的故事。”
沈圻岸低头,“能有什么故事,不过是同师傅一般每日按部就班罢了。”
“只是如此简单?”
“只是如此简单。”
“那为何师兄要我忘却从前事,既是记得,为何一开始不与我相认。”
“桑桑,我已经不是云祈了……我现在是沈圻岸。”沈圻岸敛下眸,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师兄,你有事瞒着我。”桑岸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