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上林苑深处搜寻的路上,洛祁殊倒是一切正常,尽心竭力地一路巡查,燕矜一时间也揣度不出他的目的,只能将注意力放在搜查上。
暮色愈沉,夕阳即将沉没入地平线,借着最后些许日光,派出去探查的士兵终于快马加鞭赶回,“将军,前面的一处山崖下发现了火光,而且···还发现了坠崖的痕迹。郡主和卓校尉都在下面。”
燕矜皱眉,坠崖很可能是发生了意外,但有火光,说明大概率人还平安。
念及此,她当即吩咐,“走,立刻去。”
一路到了悬崖边,她看见了悬崖树影中星点的火光,当即扬声问道,“郡主,你们在崖下人还好吗?”
不一会儿山谷中传来叶晨晚有些缥缈的回音,“燕将军,我们尚还安好。”
看着身边还状若梦游的士兵,她怒从心起,喝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准备绳索,下去救人。”
此时卫队中的副官走到她身边,示意她来到悬崖边的坠崖处,指着碎裂的泥土道,“将军,此处的土石特别松软,很易踩空,我们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
不远处的洛祁殊也伫立在悬崖边观察,很显然是也发现了蹊跷之处。燕矜蹲下身捻起一块土,稍一用力尘土就化作齑粉,她思索着吩咐,“这块地方你派人好好保护,别让其他人破坏了,仔细勘察一番。多余的人赶紧准备绳索随我下去,救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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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燕矜顺着绳索来到山崖底部时,首先跃入眼帘的就是燃烧的篝火与端坐的女子。跃动的火焰照亮了她琥珀色的眼瞳,明亮得仿佛正在燃烧。而那赤红衣摆后是满地斑驳的血色,像是血海中生出的曼珠沙华。
随着燕矜陆陆续续跳下山谷的卫兵在看见远处那只猛虎的尸体时,接二连三地发出了诧异的惊呼。
“这……这是老虎?”
“死了?真的死透了?怎么死的?”
对上燕矜也格外诧异的眼神,叶晨晚从容解释,“掉到山崖下后,遇到了这只老虎,好歹是处理掉了。”
她轻描淡写地解释,略过了自己坠崖的原因,也避开了谈及击杀猛虎的过程。燕矜明白因为此刻有许多外人,她不便提及,只问,“有没有受伤?这畜生可相当难处理。”
“一些皮外伤,已经包扎过了。倒是卓校尉腿脱了臼,比我严重许多。”
卓连贺有几斤几两,燕矜相当清楚,很明显他也没能力在击杀猛虎中帮上什么忙。她轻笑,带了两分不易察觉的讥讽,“他倒是好运气,若不是遇上你,怕是就要葬身虎口了。”
叶晨晚不予置评,只回以一笑。有些话燕矜说得,她说不得。
这时一直在一旁不动声色观察现场的洛祁殊,目光终于停留在叶晨晚腰间的剑鞘上,长剑入鞘,银白色剑鞘花纹朴素,除了几条同色的暗纹外便再无多余装饰,只从外表看并不能辨别出其他。
“祁殊冒昧一问,郡主可是用您腰间这柄佩剑击杀的猛虎?”他终于开口。
叶晨晚唇角依旧是礼节性的笑容,“是,家传佩剑而已,好在随身佩戴,救我一命。”
叶晨晚四两拨千斤地拂开问题,没有正面回答,但洛祁殊也不再追问——她虽不愿回答,不过既然是家传佩剑,也只能是那柄剑无疑了。
反倒是燕矜皱着眉头打断了洛祁殊的话,“好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把郡主和卓校尉带回去,也好向陛下复命。与其关心一柄剑,不如多关心两个人的伤势。”
尽管燕矜说话如此呛人,洛祁殊依旧不愠不火,“是祁殊倏忽了,郡主抱歉。我已经吩咐了手下寻一处坡势平缓之地,等到绳索搭好便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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