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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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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二刻,监察司门人收到消息,去兑换铁劵的外围人死在陋巷。因为是外围人员,执勤之时无人策应所以也不清楚在其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监察司门人向萧凌寒禀称:“死者胸肋尽数折断,断骨刺破肺叶导致窒息而亡,无防御性伤口,死者十指被掰断推断其在死前被刑讯逼供。外衣和随身背包全部撕烂伪造成打斗所致,两张铁劵被撕成粉碎混于碎布散落在尸体周围。他们想伪装成街头斗殴。尸体还在府衙,我们要通知殷旭派人去认尸吗?”

萧凌寒磨磨后槽牙说道:“他们是想问出铁劵来源,两张不到千贯票值的铁劵就值得他们杀人?我们只想试试水深,他们却把我们摁在水里想直接溺死。让殷旭去认尸,我们的人死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调查了。”

门人得令,去找殷旭时才得知其一早外出未归。待门人回州府衙司官舍之后便遇见华阳府留守人员来报时尔梅失踪,林争春带人去远郊寻找的消息。

萧凌寒默了一瞬,心想有猞猁在旁应该没事,终是忍下担忧没有去增援林争春。

傍晚放衙,跟着赵淮安回府的还有时父。身穿斗篷以掩人耳目的时父走进后院花厅时,看到以年号分类的铁劵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对林夫人行礼时也哆嗦得有些口齿不清的样子,青阳端了碗浅褐色的汤剂过来递给时父,另两个婢子端来软椅伺候他坐下。

时父低头一看这碗汤剂居然是自己平日药饮-天麻钩藤饮,连自己的药饮都摸得门清,赵淮安的调任和萧凌寒的空降也只能是针对蜀州商界了,要说蜀州商界与其他州府商界有何迥异之处,便是铜铁易币。

时父喝下汤剂,平顺了忽而高升的血压后人也清醒了不少,他放下碗对萧凌寒拱手行礼说道:“萧公子有礼。”

“你还是叫我萧大人吧!”

时父闻言慌忙改了口,拱手作礼道:“草民拜见萧大人。”

萧凌寒说道:“今天有人去成都府的铁劵铺子兑票,没兑出铁币反而被人杀死在陋巷。”

时父听罢狠狠地闭了闭眼,盘算着该如何从这个死局里全身而退。“回两位大人的话,草民已经退出了总商联盟,撤股铁劵铺子。所以对于铁劵铺子的运营不甚清楚。”他触及到赵淮安和萧凌寒冰冷的目光又赶紧补充着说道:“但也就是铁劵铺子近些年来的异常才迫使草民下决心退股撤资,与蜀州总商圈划清关系。”

赵淮安闻言知道要先给他喂颗定心丸:“只要你如实告知所知,便是退股撤资与总商圈无关。”

时父看向萧凌寒后者说道:“赵大人是蜀州知州说话算数,更何况我与内子和时公子也算有交情。贵府护院还没来得及告知你吧,时公子失踪了。现在内子正带人在华阳找他,华阳驻军也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出城通道,我相信此刻内子应该已经找到他了。”

时父倒吸了口凉气,心想自己不过是想讨个保障,对方就拿儿子威胁他,殊不知时尔梅真被掳走了。为了撤股退资撇清关系,时父交出了手里的禁権,他已经做好全家搬去南召的打算,所以此刻的时父倒也是无所顾忌。

他说道:“请两位大人容我细细说明。宁熙八年蜀州辖下益州、邛州、嘉州、眉州成立铸铁币监,就地开矿铸铁发行蜀地铁币。巴蜀铁币仅能在蜀地流通,严禁流入外郡。对于普通百姓来讲除了交易不便而外到也影响不了买卖基本生活物资。刚开始的那几年对我这个猪鬃贩子的影响也小,铁币太重不好携带,我也能与山民以物易物。可后来有了我的梅儿,为给他拓建一个与世隔绝的大宅院我只能想办法多挣钱,于是我离开蜀州,我带着货回了老家湖州,想不到还真找到条财路。宁熙十年,我的鬃毛刷被湖州林氏商贸看中签了定销合约,赚了些本金,在南召买下了几亩薄田种茶。铁币对于蜀地的商人来讲就是个大累赘,故而我只走湖州经运河的商道,后来手里积攒的银票,铜币也丰盈起来。如果不是顾忌儿子只能养在华阳庭院,那个时候我就要迁回湖州老家离开蜀地。可就是这种牵绊,让我不得不接受蜀商们的邀请,加入他们的联盟投资铁劵铺子。因为没有总商们的首肯,哪怕我用银钱也买不了华阳的地。哎,都是为了我的梅儿。”他抬眼看着萧凌寒,后者说道:“你放心,内子一定能护他周全。”

时父叹了口气说道:“刚开始铁劵铺子只能靠收取管理费赚钱,可没过几年,他们居然开始溢息收币。我就觉得不妥,可我本身没开铁劵铺子,也不知究竟是何不妥。后来才知道,他们在川西找到收铁币的商人。元祐五年起,铁劵铺子就开始悄悄以铜币代替铁币兑给百姓,这些年下来,估计成都府周边的铁币都被他们吸走的差不多了。”他看向萧凌寒说道:“如果碰到铁劵铺子库存吃紧时,大多会用铜币代替铁币,如果碰到不开眼的坚持要铁币就会让他去别的铺子或者隔几日再来。刚才萧大人所说因兑币而丧命的事情,草民斗胆揣测是对方既不开眼,又不听劝,坚持要铁币又不走还喧闹才惹了灾祸。”

萧凌寒闻言,眸光阴冷,他似乎已经想象到那个坚持要铁币的外围人员是如何被人骗进后堂,带入陋巷威逼意图之后杀人灭口的。

花厅里安静的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赵淮安指着桌上堆放的铁劵说道:“如果说他们在吸纳民间铁币,那这些票据又做何解释?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收集铁币流入川西的话,这些铁劵就该销毁!”

时父摇摇头:“这个草民便是不知了。”

“元祐五年?!”一直沉默的林夫人开了口,“你确定券商亏本以铜币替代铁币兑给百姓的时间是元祐五年?”

时父点点头:“那年开始家里的婢子都把手里的铁劵换成了铜币,蜀地铜兑银的汇率低,我还帮他们拿到湖州存入鼎汇丰换成银票。”

林夫人望向赵淮安说道:“老爷,我记得元祐五年蜀州铁币吃紧,为增发铁币朝廷新设了个铸铁监。”

赵淮安领会林夫人之意,铸铁监设置在铁矿矿山附近,都有重兵把守。那个新增的铸铁监位于一个敏感地带监管缺失,不能当时父的面谈论。他说道:“感谢时老先生如实相告,我这便差人送你回家。”

萧凌寒伸手拦下他问道:“敢问时老先生,如今贵坊的鬃毛刷还是湖州林氏在收购吗?”

时父摆手道:“元祐二十六年林氏就撤出湖州了,老掌柜另谋了商号做事,也在购入我们买进的鬃毛刷。后来蜀州市舶司也在买入鬃毛刷,说鬃毛刷是燕北互市的紧俏货。”

萧凌寒心下了然,元祐二十五年先太子薨逝,前一年林家撤走北卫军械司火器研发人员迁往昆都,以至于帝国火器研制进度迟滞不前。军械司只剩下的些许工作记录日志,上面所记最有效的清理炮膛内硫硝沉积物工具便是产自蜀州的鬃毛刷,这种毛刷刚柔兼并且高温不燃。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意识到昆都从未停止过火器研发,即便他们都认为极寒之地不适宜冶炼。

他道:“我送你和夫人去华阳府。”

时父怅然若失,撤资只是口头上而已,总商联盟以铁币锈蚀耗损率高为由稀释了铁劵铺子的投资,加之这次收购禁権损失之巨吞掉了时父这些年的投入。时父还打算陆续典卖蜀州产业。可现在听萧凌寒的意思,像是时刻要准备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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