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怜爱的抚了抚颂宜的头,“我也舍不得你,只是又不是不再见了,你去了长安,一切都要好好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一切往前看,好吗?”
待大夫人走后,白叶开始指挥东跨院里的其他人打包颂宜的行李,她从小就在颂宜身边伺候,又从长安跟着来到了温陵,二人相处已有十几年,最是清楚颂宜的习惯和喜好的。
“小少爷那边已经吩咐下去了。”红豆递上登记物品的小册子。
颂宜拿来翻看了一下,把有些易碎的花瓶、琉璃器具还有屏风从册子里划掉,“这些就锁在库房里吧。”
她手里温陵的生意都已经交代那些庄头和掌柜了,有些交则托付给大哥。
现下无事,便想起那日老和尚也就是三清大师说的城西典当行,一般典当行的交易都有记录在册,谁来买走了什么必定会有记录,说不定那剩下的两卷也能找到了。
见东跨院的下人都在忙,颂宜便着男装,自己骑着马出门了。
城西典当行里的人不多,掌柜的在一旁招呼客人,见颂宜身穿的袍服衣料不一般,便过来呈上笑脸。
“小公子,有什么吩咐?”
颂宜向四周绕了一小圈,最后站定在掌柜面前,往掌柜的手里塞了张银票。
“小公子,您这是何意?”掌柜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一上来就塞票的,他也是头一回见。
“我有要事相问。”颂宜低声说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掌柜见颂宜这般,便领着她到了里间。
“掌柜的,可否知道您来这典当行有多久了?”
“我从二十几便在这典当行做工,如今已有二十五载。”那掌柜的心下一松,以为是什么大事。
“那你们柜上交易的记录册可是都在这?”颂宜看向掌柜的眼神平静,倒是掌柜的一惊,以为是官府的人私下来查税金。
便道:“公子,我们这儿可是本本分分的经营,现在这家典当行已经有百年之久了,比我年纪都大,我们绝不可能做砸招牌的事儿!”
“你误会了,我是想问七八十年前的册子,你们是否还有?我来是为了找一件东西的。”
那掌柜的送了口气,随即心又紧了起来,“按照规定,我们掌柜的是不能向客人透露这些隐私的。”眼前的公子看起来雍容华贵的,无论如何他也惹不起,只是规定在这儿,他不能忽视。
颂宜又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你们的账本我不会弄乱,我只找那个记录。”
掌柜的瞟了瞟外间,见无人在意便道:“罢了,我就当做没看见。不知公子您要找的是哪年的哪类物品?”
颂宜也是松了口气,“具体哪一年我不确定,但是我要找的是卷轴,一共十二卷。”
掌柜的回忆道:“有十二卷......那十二卷可是十二仕女图?”
“是浑天十二卷。”
掌柜的一听,便走到书架旁边翻了起来,大概一炷香时间,掌柜的递过来了一本泛黄的册子。“还真是巧,这两年我们东家让整理这些册子,我刚好对这浑天十二卷有印象,您看看可是这?”
上面记录了典当人赵散,以及后来买家的名字。颂宜点点这几个名字,其中这赵散应当就是三清大师的师傅,心下了然,其中有几个确实是曾经她收画卷时的卖家,但有几个她不认识。
这上面还有一个叫王重的,便是司马夫人王氏的祖上,颂看来司马夫人所说并非谎话。
她又细细看了一遍,把这些信息都记在脑中,便合上了册子,“今日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又把刚刚放在桌上的银票递给了掌柜。
从典当行出来后,她直接去了墨书阁,找来一直在铺上帮她打理事情的掌柜去查其中不认识的两个名字,以及卷轴是否还在他们手里。
待忙完回府又是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