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也睡不踏实,清醒也清醒不了。也不知道是睡了一会儿还是压根没睡,醉到连时间概念都模糊不清了。
余晚晚闭着眼睛,贴着床翻了个身,口中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宴……宴寻好感度多少啦?”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震得耳道里轻微发麻:“一、百。”
“啊!”余晚晚吓得惊叫着从床上一坐而起的瞬间,脑袋里面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
【宴寻好感度69】
余晚晚:……
愣住片刻后,余晚晚看向坐在她床边的宴寻,明白了方才的那一百,是他说的。
她这个半醉的人儿,差点就没反应过来,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不过六十九,好像也不错啊!
余晚晚环顾房间内的布置,尔后看向了坐在她床边的宴寻:“这里是我的房间,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也喝醉啦?”
余晚晚说着,弯起眼睛自顾自地笑了。
宴寻轻抿嘴角,左右对称向上勾起一点弧度,似在笑却并无笑意,他静静注视着余晚晚:“我来守着你,免得你乱跑。”
余晚晚醉醺醺地朝他摆手:“你只能守得了我一时,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如不守。”
他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煽动:“我可以一直守着你。”
余晚晚的酒劲还未过去,比平日里不醉的时候更添了一份傻劲儿,说话时的语气似在胡闹又似在撒娇:“不要你看着,我自己能睡,你快回去……”
她说完瞪了一眼宴寻,尔后气鼓着个脸,癞蛤蟆似的趴跪在床上,低头往被子里面钻了进去,只在外面余下个屁股和两只压在腿下的脚。
“晚晚,好好睡。”他将被子掀开,替她翻了个身,尔后为她盖好被子。
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了门前。
“咚咚咚——”
三下轻轻的扣门声,门外传来个明朗朝气的少年音:“晚晚姑娘,我为你带来了一些醒酒茶。”
平躺着的余晚晚,试图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然而没打得起来,后背又直直坠进了床里。
余晚晚拍了拍脑袋,微醺的模样:“砚书?你……你就进来吧。”
话音刚落,身上的被子被宴寻一掀,他踩下脚上的长靴飞快地钻了进来,整个过程不超一秒,快到连余晚晚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儿。
宴砚书开门踏进来的同时,宴寻已从背后抱住了余晚晚,在她耳边道:“晚晚……我们真的要这样么?晚晚……我都说不要了。”
推门进来的宴砚书:!!!
余晚晚:???
空气中足足安静了好几秒,余晚晚触电似的从床上一弹而起。
那一刻她觉得她不需要醒酒药了!她醒了!彻底清醒了!
余晚晚表情无比惊恐,她慌忙向宴砚书解释道:“那个!哎!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宴书砚比她还慌,拿着茶包的手一直在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他将茶包往一旁的案几上一放,原本白净的脸涨得通红,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呜呜呜……宴寻你还我清白!”余晚晚气得把棉埋进了药枕里,双腿游泳似的直扑腾。
宴寻不理会余晚晚,他掀开被子,一脸满意地坐在床沿穿鞋子。
独自闹腾了一会儿,发生并没有人理她,她的鼻子都被药枕硌痛了,只得翻了个身,戳了戳坐在床沿那人的后背。
“宴寻,去给我泡点儿醒酒茶。”
宴寻心下觉得好笑,这人先前还有些怕他,现在竟然指使他做事来了。
他侧过身,看着侧躺在床的余晚晚半晌,到头来只是俯下/身子,喉结上下滚动道:“不给你喝醒酒茶。”
“为什么?”余晚晚眨了眼睛,完全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为什么。”他抬起一只手,从她的额头下滑,覆上她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呀宴寻。”余晚晚小声念叨着:“你不会又想杀我吧……我不想呀宴寻……我不想死呢。”
“闭嘴!”宴寻的声音里霎时充满威压。
余晚晚吃了瘪一般乖乖闭嘴,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心,却是蜻蜓点水一般,温柔得不像话。
这个人……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啊。
余晚晚睁开眼睛,对上他黑而亮的眸子,他的眼中泛起了她从未见过的神色。
余晚晚盯着他俯下看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将声音放轻了:“宴寻……你身上好香。”
“你喜欢么?”他用食指的指背轻轻划过余晚晚的脸颊。
“喜欢……我喜欢。”她盯住他的眼睛,随他看尽她眸中理智丢失,任凭脸颊上粉色云霞泛滥。
“那便喜欢。”宴寻的眸中闪着潋滟的光。
“我还以为,你又要说,反正你不会喜欢我呢。”余晚晚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划过他的鼻梁,像是在用手书写一笔竖划。
“那日竹林中的那人是谁?”他突然问道。
都过去有二十多日了吧,他怎么还记着这件事,还突如其来地说起。
余晚晚被他这话题转弯速度惊到,这颗被酒精麻痹的脑袋根本反应不过来,要如何解释,她只是答非所问道:“那人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他却是想也不想就一脸认真地说:“重要。”
余晚晚认真想着究竟该如何作答,这时候,宴寻身旁的空气一颤,一阵吵闹的声音传来,其中居然夹杂着沈之礼的声音,他说话的语速罕见地飞快:“宴寻,珠儿旧疾复发,我在对付精怪暂且没法带她回去,你速来城外红林山边。”
宴寻面色瞬间凝固如冰,他飞快地起身,像道闪电一言不发冲了出去。
余晚晚晕晕乎乎,揉了揉眼睛就要继续睡去之际,她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还说会一直守住我呢……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