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或许是对自己引起的流言蜚语感到愧疚,所以主子拒绝了他竟然也没有生气。只是照常让李总管往这里跑。
今日香兰算着日子该到主子拒绝皇上的时候了才去准备午膳的。
果然,她们才将食盒放下来李总管就出来了。
香兰跟李怀恩颔首行礼,李怀恩将手中拂尘轻轻一甩,随即客气地拱手回了个礼就出去了。
香兰目送着李怀恩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处,她想起之前他们封锁了行宫——别说陈显在外头不能往她们这里递消息了,她们这些在里头的人来来往往重华殿那么多次更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得到。
到底还是李总管的本事大,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里里外外的当真成了来避暑的了。
站在这里,跟在主子后面过了三年清闲日子的香兰终于切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入宫门深似海。
她往屋里头走去。
不过也没什么,左不过是跟着主子重新进一回宫罢了。
沉婉合上了手中的书。屋里摆满了顾樘的赏赐她却没看一眼。
沉婉实在不耐烦李怀恩天天往这里跑,在她看来顾樘如此震怒着实没必要,眼下的这点传言虽然伤了她的面子,可是……她的面子早在去映月楼的那天晚上就已经丢了。
这些流言眼下还能称做流言,谁又会知道日后还是流言呢。
所以他实在没多大必要这么做。
“娘娘,今儿有鲜蘑菜心,清炒芦蒿,玉笋蕨菜……水晶丸子跟鹅粉签。”很清淡了。
香兰报了一长串菜名。
“知道了。”沉婉趿鞋下榻。
这几天她们明里暗里的担心沉婉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到底没有分出太多精神来。
沉婉今日多用了些。
——
晌午过后,沉婉又回到了榻上。
屋外艳阳高照,楹窗边的金丝蔑帘低垂着。
一片昏暗的室内,沉婉半眯半睡间了不知过了有多久,刚起身时就听到外头有太监来通报李答应在外面求见。
李答应?
沉婉不用想都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过来的,她不等春月进来就已扬声道:“不见,让她回去。”
香兰正在窗边拉帘子,闻言她不禁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这个李答应倒是会挑时候。
须臾,沉婉靠在迎枕上揉了揉额角。
过了一会刚才的太监又过来回话:“李答应说什么都不走,说是她只要求您见她一面就行……她有要事跟您相商。”
沉婉的眉心一皱,几天不见,长本事了。
要事相商?一天到晚的,她能有什么要事?她还能猜不到她有什么要事?
不等沉婉开口,春月就在帷幔外头说道:“奴婢这就出去请她离开。”
沉婉“嗯”了一声。
鸟儿在树梢上叽叽喳喳,殿内清香袭人,香兰给沉婉沏了杯茶。
“奴婢去洗些果子过来。”
沉婉点了点头。
不多时春月回来了,只是这次她掀开帷幔走进来了。
春月看着沉婉淡淡的眉眼,轻声道:“李答应说是她听到一些选秀的消息……”
她知道主子不愿意听到这些,可是,就是主子有将军在不用低下头去与别人抢皇上,春月还是觉得多知道些心里才有准备。
听了李答应的话,春月自然不会赶她走,相反的,她心里主张请李答应进来,春月敛下眉,这样……主子才能早日走出来。
沉婉眼中的情绪没什么波动:“选秀?”
她端起茶盏,看向窗外,“她的消息倒是灵通……”
不对,眼下户部应是如火如荼地推进着呢,这消息大抵都是不用去打听就传到了你耳边的。
“怎么,她觉得我需要知道?”
“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娘娘,知己知彼不是为了做些什么,只是,”春月躬身道,“只是知道的多一些,更方便他日的自保罢了。”
主子的手段,春月如何能不了解,虽说就是德妃遇到主子也要避让三分。
可她们清楚的很,从前要不是有皇上宠着,又靠着将军,主子能斗得过德妃?事实上,这三年德妃若不是有所忌惮,她们
怕早不是如今这般的处境了。
主子的两座靠山,一座已经隐隐有不稳的迹象了,而将军远在千里之外。
她们怎么能不防备?
“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