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投缘,五郎干脆邀请三人一起吃饭,并在进一步闲聊中了解到三人来自雨师国,还在读书,趁着最近放长假,一起出来旅行。
一顿饭吃了小一个时辰才散伙,三个少年继续出门游玩,鲛人们却没怎么动,待人走远了,阙丘才道:“他们在说谎。”
九王女道:“他们的确是学生,但来拂林王朝的目的绝不会只是游玩。”
天桴道:“那仨的学识才华太优异了,如此优异的少年,绝不可能不被雨师国的长老们关注。”
海国都有专门筛选神童的考试,雨师国更不可能没有。
那三个少年的水平去参加海国的神童试都绰绰有余,这样的好苗子,雨师国脑子抽了才会允许他们随便往国外跑。
以为这年头很太平吗?
这么好的苗子要是死在外头,哭都没地哭。
五郎总结道:“看来雨师国准备与拂林王朝联手攻打海国,他们三个是秘密使者,只不知是主使还是副使。”
三人加一崽:?
不是,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五郎道:“你们可以去调查,看他们是否私下出入拂林王心腹的宅邸。”
九王女将信将疑,但还是带着两个陪读去查了。
三名少年都很谨慎,跟踪很容易被发现,但不细查,只查对方有没有出入拂林王心腹的宅邸,很容易,蹲嫌疑宅邸门口,就很容易得到想知道的答案。
得到的答案是:有。
普通雨师国的学生绝不可能出入拂林王朝高官的宅邸,除非他们在雨师国的出身非常高,但那样的话,九王女想不到高官放过这种优质人质的理由。
诸国上层掌权者的子嗣不允许随便出国,一旦出国,要么公干,要么就是做质子,反正不会是因为旅行这种原因,并非掌权者见不得子嗣离开自己的视线,而是出国了,那就是免费送上门的人质礼包,对方要是不拆这个礼包都对不起这份送货上门的热情。
到时别人拿礼包来威胁你,你是接受呢还是拒绝呢?
拒绝?
那你的崽就死定了。
接受?
就算你是皇帝,整个国家都是你的私产,你敢接受,底下人马上请你升天。
反倒是公干,肯定有足够的安保,去的国家也不会是交恶的国家,公干也必定是去谈事情的,有更大的利益在前,人质礼包的利益就没诱惑了,安全有保障。
若是正常送的质子,虽然很讽刺,但安全同样有保障,因为能让你送质子,大概率是你打不过别人,所以递交质子,这种情况下,人没必要故意伤害质子,顶天就是漠视质子,不给质子生活费,让质子生活拮据——前提是你在意这个质子,没在对方做人质的时候来一出造反,不然后果就不好说了。
确定三个人确实是使者,再揣摩目的就很容易了。
雨师国接壤的国家就那么几个,其中与拂林王朝有关系只有海国——在这个没法隔空统治飞地的时代,雨师国不管想做什么都不可能是为了鞭长莫及的目标。
天桴很失望。“看来没法将他们三个拉到海国来了。”
他和三个人还挺聊得来的,若是敌人,那来日相见说不定就是刀剑相向了。
九王女道:“没事,你若很喜欢他们,待来日战场俘虏了他们,便又可以坐下来一起喝酒聊天了。”
天桴点头。“有道理。”
阙丘看着俩人,想说点啥又不知道说啥。
五郎对三个少年很欣赏,但人间人口基数这么大,天才少年多了去,这个拉拢不来也没必要强求,还有下一个。
时间很快走到拂林嗣君大婚的日子。
虽然拂林王朝是陆地为主体疆域的王朝,但皇室毕竟是鲛人,因此婚礼在海上举行。
拂林王朝用竹木在海上搭建起可容纳两万人的海上殿宇做为婚礼场所,五郎抱着鱼崽走上海上殿宇,对鱼崽道:“来日我与你阿母结婚,一定要盖一座更大的海上浮城。”
棠道:“但你现在都不敢告诉阿母,你是谁。”
五郎轻咳一声。“我会告诉她的,你别催啊。”
前台宾客云集,后台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天不亮就被拉起来,宛若布娃娃一般被一大群人捯饬的扶光几欲抓狂。
“结婚而已,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准备结婚,是在上刑。”
“呸呸....大喜的日子,你说点吉利点的话。”
“嗣君怎么来了?新人婚礼前是不能见面的。”
话还没说两句的青冥被七手八脚的推了出去。
与青冥生得一模一样只是穿着玄衣的鲛人少年笑道:“我就说了,等婚礼时自然就能见到她了。”
青冥叹了口气。“我都三天没见她了,就是想见一面,婚礼的规矩真繁琐。”
“不是婚礼的规矩多,是嗣君大婚与册封陆君的仪式繁琐。”玄戈拉着青冥往回走。“行了,你也别念叨了,你的妆扮还没结束呢。”
海上无遮无拦,烈阳刺目,因此婚礼并未让所有人久等,太阳刚露出一角,新人便出场。
鲛人的结婚仪式很简单,一起在众人见证下对海神立誓。
“海神为证,我xxx(省略二百五十四个名字)扶光/青冥愿与xxx(省略二百五十四个名字)扶光/青冥结为夫妻,无论未来是顺境或是逆境,粗茶粝面寒衣褴衫或锦衣玉食,疾病亦是健康,我们都会相互扶持,同患难,共富贵,不负此缘,直至死亡,若我先死去,xxx扶光/青冥将做为我的未亡人继承我的一切。”
鲛人宾客还好,很淡定,陆地生物的宾客却是嘴角抽搐。
知道鲛人的全名很长,但平时往来都是称呼一个名字,即便是多年同僚也很难记住对方的全名,第一次深刻意识到,鲛人的全名真长。
名字的长度居然占了誓词总字数的四分之三,宾客们能坚持听完全靠新人美得发光的颜值。
新人背完冗长的结婚誓词,司仪宣布礼成。
“我以后也要这样。”九王女看向阙丘,却发现阙丘的目光看着为兄长大婚操琴以贺的二王子玄戈,顺着观察了下玄戈。“这琴音,虽然有祝福的味道,但隐约透着若有若无的哀伤。”
阙丘点头。“但遮掩得很深。”不是精通音律且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棠听了听,道:“有点像我心爱的玩具和美食被阿母那个不要脸的抢了的心情。”
九王女与阙丘:“....”
闲聊中,嗣君婚礼开始进入册封陆君的前奏。
扶光与青冥离场去更换陆君与嗣君礼服,宾客们也趁着这个机会喝水的喝水,进食的进食,解手的解手,准备迎接真正繁琐的陆君册封仪式。
陆君册封仪式一道又一道流程,直到中午才落幕。
快晒成小鱼干的棠对五郎总结:“我觉得阿母不会喜欢这么折腾人的繁琐仪式。”
图南对仪式礼节的耐心上限是半个时辰,超过半个时辰她一定会整点幺蛾子缩减仪式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