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有人向景帝讨要她,景帝会不同意。
沈清晏原本觉得只是自己出身低微罢了,如今想来,是那人身份不足以与两国邦交相提并论。
“风逐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跟我说完这事就走了。”
“姑娘,现下该怎么办?”白鹭心中担忧不已,道:“不如我再去苍州寻寻风逐,看殿下那头有没有什么办法。”
“不行。”沈清晏摇头,“他是皇子,事涉两国邦交,他身上有自己的责任。这不是一桩小事,他没有明着与我说,便是代表他也没有万全的法子。”
“既是如此,又何必让他徒增烦扰呢?我再想想。”
古来和亲之人,多是朝臣之女被封个公主或是郡主的名号,再行和亲。也有别国求娶之时,指名要求皇室公主的。
只是景帝的女儿一直流落在外,皇室并无待字闺中的公主了。
唯一能和亲的,只有如月郡主。
可她尚未及笄,加之她深受皇恩,性子又骄纵,必不是个和亲的好人选。
这般想来,确实只能从朝臣家眷中选出一个了。
她若是去和亲,秦汐一事她鞭长莫及,再无完成之机。她得想个法子,让景帝打消这个念头。
“白鹭,备车,去晟王府。”
晟王意在储副之位,想来北邙皇室之事,他也必定会知道些许才是。
和亲一事她不能与卫国公府明言,更不能告知秦老国公,免得让两府也沾了这趟混水。
但晟王不同,她可以尽情算计利用。
然而,晟王府却闭门谢了客。
沈清晏甚至连晟王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临川县主,咱们王妃因为你那妹妹身子不爽利多日了,王爷心疼,日日守着,哪里得空见你?”
来传话的人是晟王妃贴身的侍女。
她素日里就极其厌恶沈清晏,在她心中,如沈清晏这等无父无母之人,还妄图抢占自家主子的地位,着实可恶。
“县主,容奴婢多句嘴。像你这样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少上别家府邸,免得坏了名声最后连个商户都嫁不成。”
白鹭怒道:“你一个婢女,也敢言语羞辱县主!”
“我是婢女不假,但我也是王府的婢女,打狗尚要看主人,凭你沈家的下人,还能管了我王府的奴仆?”
她说罢就转身吩咐左右将府门闭上。
“姑娘,这晟王府也太欺负人了!”也不知道是谁,当时眼巴巴地求上门来,现如今到好,居然直接使唤个下人过来就将她们拒之门外了。
沈清晏没有说话,白鹭见她转身,这边扶着她一道坐回车驾之中。
“姑娘,现在怎么办?”
“晟王原本就不会帮我。”沈清晏端坐于车驾之内,藏于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我本来也只是想从他那处探一探北邙皇室之事。”
“现在看来,柳华烟的那根刺,比我想像中要扎得深。”
白鹭:“不如问一问卫国公吧。徐家长驻朔阳,对北邙皇室之事,多少也比咱们清楚。”
“不行!”沈清晏厉声制止,“这桩事不能外传,除了你、我还有十一,谁都不能说。”
“可是……”
“没有可是。”沈清晏朝着白鹭挤了抹笑,道:“咱们一道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哪一次没有平稳渡过?放心,多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想出来办法。”
“我一定可以。”
其实沈清晏心里也发虚。
她并没有把握保全自己,保全秦家。
能用一个女人来维系两国邦交,没有一个帝王是会拒绝的。
在他们眼里,女人与玩物大抵也是差不许多的。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这些都并不重要。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她始终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白鹭与十一日日守在她院子里,也只能在旁干着急。
十天,整整十天。
从风逐回到苍州后,已经过了整整十天。
这十天,萧恕的脸色一日差过一日,而云鹄的心情却是一日好过一日。
他就知道自己赌得没错。
就沈清晏那副作派,断不会同萧恕张口求助。
只要如此下去,自己的兄弟不必在她身上死耗,自己也能全了师父交的差事。
两全其美!
只可惜云鹄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萧恕会在大队启程回都城的路上,先行轻骑赶回元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