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丁鹏又去了厨房,他粗暴地洗着碗筷,心里有点生自己的气。明明哥哥已经把“饭”递到自己嘴边了,自己低个头就能吃到,可自己偏偏胆量不够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少时,洛洛也跟到厨房来了,她想对丁鹏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想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丁鹏见洛洛呆呆地站在那里,语气如常道:“你怎么也跑出来了?我看你没怎么吃东西啊。”
“我……”
“你多半没吃饱吧?等着,我再给你做点吃的。”
洛洛见丁鹏表情如常,言语中也未带有怒气,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开玩笑的是叶阳晨,但她就是觉得犯错的人好像是自己。
洛洛看着丁鹏特意给自己做饭,心里还是暖暖的,这在她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刚刚做饭还剩了点鸡丝,丁鹏便顺手给洛洛做了鸡丝汤面。
面做好,丁鹏递给洛洛,“趁热把它吃了,一点都不许剩。”语气似是命令,又像是关心。
江雨洛秋波盈盈地看着丁鹏,整个人愣在那里。
丁鹏用眼神示意,“傻丫头,接过去啊,你看我做什么?”
江雨洛这才把碗端过来,“我猜你也没怎么吃饱,要不你也吃一点吧?”
“我不吃了,我吃得挺多。”
“不,这碗面咱俩分着吃。”说完,洛洛又找来一个碗,把自己碗里的面拨给了丁鹏一半。
江雨洛确实没有吃饱,香气飘来,她的肚子不由得咕噜咕噜地叫着。洛洛就这样和丁鹏坐着厨房的杌凳,各自吃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面里放了鸡丝的缘故,洛洛觉得汤味很浓,面特别香,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面。
江雨洛边吃着面,边偷瞥着丁鹏。
丁鹏用余光扫到洛洛,假装严厉道:“你不好好吃面,看我做什么?”
洛洛慌着说:“没什么…没什么的……”她心里想:“要是丁鹏能一直这样不顶着自己说话该有多好。”洛洛感觉自己总是看不透丁鹏,看不透他对自己是否有那么一点点感情。
世上有些人,喜欢将感情深埋心底,像是寒潭下的暖流,静静流过。
晚饭后,林慕瑶亲自为丈夫煮水沏茶。从前林慕瑶贵为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从来不会做这些粗活。可如今她随夫在外行军打仗,过的都是餐风饮露的生活,也便日渐学会了这些生活技能,甚至做得驾轻就熟。
林慕瑶端着茶进了正房,见叶阳晨正眉头紧锁地伏在书案上看着书信。
林慕瑶笑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叶阳晨脸上凛寒,眉尖上结满了冰霜,但没有回慕瑶的话。
见爱人表情如此凝重,慕瑶意识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放下茶盏,走到叶阳晨跟前,“阳晨,你这是怎么了?”
叶阳晨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其中的一封信拿给林慕瑶看。
林慕瑶只看了几行字,便大惊失色,“这是胡哥从那海地宫里拿回的密信?”
叶阳晨点了点头,“我在塞外的时候就看过了几封信,只是没有看完,加上那几日事情多,也就忘了与你说。”信里的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叶阳晨每读完一封信,都会觉得有一堆蛆虫在咬蚀自己全身,恶心反胃、疼痛难忍、脊背发凉。怒火在他心中燃烧,炼化成万分憋闷,他很想发泄,却无处发泄,无法发泄。叶阳晨很想把那些祸国殃民的败类人渣撕碎,让他们瞬间灰飞烟灭,永世不得托生在华夏的土地上。
林慕瑶眉头紧蹙,“怪不得那海踏入我朝的领土如入无人之境,怪不得父亲费尽心力却还是难逃战死沙场的结局。”
叶阳晨当然知道林慕瑶口中的父亲指的是卫忠海,“放心,欠的血债我都会替父亲讨回来的。每一封信落款都是太保董素的名字,这次他想抵赖也不能够。”
林慕瑶凝神,“我总是感觉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至少不该是董素一人所为。”
“那你觉得董素的同伙是谁?还有谁是卖国贼?”慕瑶的想法说到叶阳晨心里了,叶阳晨也有过这个怀疑。
“说不好,这只是我的感觉和猜测罢了。况且这种卖国之罪,若没有实质证据,是不能妄下断言的,毕竟这个罪名太大了,我们不放过好人,也不能冤枉坏人。”
叶阳晨叹了口气,“我要是能早点看到这些信就好了,那样还可以趁那海没有自尽,从他身长挖到更多的阴谋。”
林慕瑶柔声安慰道:“阳晨,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些信,可以还父亲清白,我们终于可以完全为父亲昭雪了。虽然献帝已经推翻了当年顺帝对父亲的裁决,但我总感觉那种赦免像是一种恩赐,而并非宣告父亲本就无罪。可如果想还父亲真正的清白,总还是缺少一个有力证明,有了这些信,我们就可以事半功倍。”
“是啊,终于可以洗刷父亲的冤屈了,这次我就要用董素的头给天下一个交代。”
林慕瑶问道:“阳晨,你这次为父亲昭雪,是以叶阳晨的名义,还是以卫泽兰的身份呢?”
“我当然要以卫氏遗孤的身份。”
林慕瑶抿着嘴角,欲言又止。
“可有什么不妥吗?我只是还我第二个身份而已。”叶阳晨追问道。
“不是不妥,而是为妻怕你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