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叶清扬跪下便道:“伯父,我喜欢诗怡,所以你不能把她嫁给任何人。”这么直白的说辞,也就只适合清扬这种性格。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惊愕失色,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诗怡翻了个白眼,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她嘴里嘀咕着:“真是个一根筋的家伙。”
慕瑶无奈摇着头,心想:“这兄弟俩还真像,都那么霸道,都那么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林远峰完全怔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隔了半晌,才喊道:“你是谁啊?”
林府在西关道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家大人杂,林远峰除了对身边伺候他的人,还有那些管家、账房、厨子等人熟悉外,很多面孔他都觉得生疏。再说了,林远峰公务繁忙,内宅的事他不愿多操心,平日都是交给林忠和夫人打点,他自然不认识叶清扬。
叶清扬自我介绍道:“我是叶阳晨的弟弟。”
林远峰追问:“叶阳晨又是谁?”
林忠想上前解释,但是他也知道无论他说多少,老爷还是对不上谁是谁。
林远峰冲着叶清扬继续问道:“你是我府里的人吗?”
“是的。”叶清扬随口说道。
“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个护院。”叶清扬说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好像这是个多么令人骄傲的工作。
林远峰一听,胡子都快气歪了,“你喜欢我女儿?你凭什么?”
“是的,我喜欢,凭我是叶清扬。”叶清扬说话毫不掩饰。在外人眼里,他的话是那么理直气壮,甚至有点顶撞林远峰的意思。但其实叶清扬心里很尊敬诗怡的父亲,只是他说话不会变通,习惯一根肠子通到底。
叶清扬每说一句话,诗怡都心惊胆战,她知道父亲已经在大怒的边缘。
林远峰看向诗怡,“你又怎么说?”
事已至此,诗怡认为再藏着掖着已经没有了意义,何况她心知如果自己否认与清扬的关系,只会令清扬更加钻牛角尖,于是她直言道:“爹爹,我喜欢他,我与这个护院时间长了就有了感情。”说着,她跪在了叶清扬旁边。
林远峰一怒之下,把桌子上的茶碗推到地上,他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女儿竟跟府里下人暗生情愫,在他看来,女儿这是不顾名节、自毁清誉。而且这种丢人的丑事,还是在外人在的时候说出来,更令林远峰颜面扫地。
林远峰冲着诗怡吼道:“孽障,竟敢跟下人私相授受,简直是不知廉耻。”
沈芸走过去,“诗怡,快跟爹爹认个错,快……”慕瑶也一直给妹妹使眼色,示意她好汉不吃眼前亏。
诗怡也想过父亲知道此事必然大发雷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也想认错,可这个错该怎么认啊?她总不能放弃清扬,放弃两人的感情。
见女儿仍然不知悔改,林远峰越说越气,“来人,把二小姐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蒋庆良嘴唇翕动,“伯父……”他正要为诗怡说情,见自己父亲给自己使眼色,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说话间,大厅外边又进来两个丫鬟,将诗怡拖走了。
看着心上人被带走,叶清扬攥紧拳头,他很想替诗怡反抗,可是发号施令的人毕竟是诗怡的父亲。即使叶清扬脾气再暴躁,纵然他的性格再混不吝,他也不敢公然违逆顶撞林远峰,就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此时,清扬很想念哥哥,他相信如果哥哥在的话,一定有办法解决此事。
林远峰怒火依旧没有平息,“林忠,林忠……”
“老爷,您吩咐。”
“赶快给这个家奴算算工钱,尽快打发走,从此不准他再进林府。”纵然林远峰没有那么迂腐,也没有那么深的等级观念,但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一个家奴。
林忠见老爷在气头上,什么话都不敢说,拉着清扬出了大厅。回到叶清扬住的院子,林忠不敢再多留叶清扬,把包裹递给他,叮嘱道:“包里有吃的、用的,还有盘缠,你先回去跟你哥哥说说此事,其他的事从长计议。”
叶清扬自知无法再待在林府,感谢了林伯后便离开了。不过他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只是一切要等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