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信封,其上的字迹与文字皆叫人敛住神色。
“师姐...”长缺叶的笑容已收回半数,偏头看来一眼,似觉出乎意料。
转头去拆信封,“边封整齐,灵印完整...你没看过?”
“师姐给你的信,我不会看。”林观鹊显得平静,她知道竹尘对长缺叶的不同,既然此信指名道姓,她没理由先长缺叶一步去看。
倒是能说一说这封信如何送来:“她没有找那边游走的织梦者,而是送到仙山,请仙山的人通过传声阵代传,我刚派人去取回,还新鲜呢。”
书信被抽出,足有三张纸,铺满密密麻麻的字迹。
林观鹊偏开视线,未去窥视内容。
长缺叶读完,费了一盏茶的功夫,直到最末一句,她拧出褶皱的眉心瞬间展平,将信随手折回,不在意道:
“也没什么,她以为我快死了,来告诉我她不知会到这个地步,痛心入骨,引咎自责。”
“你的事,竹尘难道才知情?”林观鹊若有所思,记忆中,不知徐好似提过一嘴,但未细言。
“事到如今,她的话又能有几分真。”死过一次,长缺叶早已不似先前留有余情,只觉虚假,惹她发笑,
“信里说了许多往事,可惜我早已抛掷脑后,相对的人说这样的话,她不觉背脊发凉吗...”
此番态度倒不出乎林观鹊的意料,内容她不感兴趣,倒是有件事情值得细说:“竹尘此番给你写信,没用最捷径的方式递来,当是知晓仙山主失踪的事,舍近求远之举怕是想告诉我们仙山的动荡与她无关......
不过我们原本就没怀疑到她头上,此举如今就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
“仙山主失踪?!”长缺叶听出不得了的事情,背脊挺直,满脸惊愕,“不是?我才进来多久?外面都乱成这样了?!”
借着这番话,林观鹊将近日的事情拆段告知,足足瞧了长缺叶几回不同的惊诧之色。
叙述到末处,林观鹊将诸事串在一处:“如今诸事接连,各界不平,人人自危。仙山主失踪,默海主也不知是不是受胁,给他们做事,人间的帝王又是极穆的伙伴,这下五界,已经被搅乱三处。
如今还剩妖族与玄鸟族尚可,可玄鸟族总共千余族人,与外界几近隔绝,帮不了这头也助不了那头......妖族怕是下一步棋。”
长缺叶定神许久,还在消化前事,半晌后,忽来骂声:“这极穆还真是个搅屎棍,这厮行梦魇之事易被神殿围堵,便先去挑起各界事端,想隔岸观火。”
此话丝毫无错,林观鹊点头,补充推演:“届时下界纷争不断,战火绵延,众人因混乱而自顾不暇时,异族更能趁虚而入,他们背后筹谋不小,现如今各界中应该已被安插暗桩,以备后用。”
搅动下界风云,能让各界乱成一团,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前,久不作乱的异族自然会被抛在脑后。
而今各界接连生事,怕是祸事将起,处处藏敌。
“林观鹊。”长缺叶稳住神,面色间严肃不少,提醒着:“极穆的计划中,一定会有一步是你,你务必小心些。”
“嗯。”林观鹊点头,“我自然不会让自身陷入险境。”
“我担心的不是你自身。”长缺叶补充道:“我怕你为了救人而明知故入,极穆的手段,不会直接把矛头对向你。”
“放心,我有分寸。”林观鹊温尔一笑,叫长缺叶安心,“外面有裘长老在,你安心疗伤,等你大好,我就把清怀叫回来。”
“清怀?她去哪了?”听到许久不见的姓名,长缺叶问。
林观鹊自然要告知长缺叶这些,很快给人答复:“先前她自请去值守,我让她在默海行走暗处,观察默海的动向。”
“她那脑子能应付的了那些人吗?”长缺叶脱口道,声音落低,神情担忧。
林观鹊偏下头,去寻长缺叶扑闪的神情,笑问:“你这样不相信她?”
“我这是担...”长缺叶顿住,在林观鹊捕捉的眼神中接话:“担心她坏了你的安排。”
如此明显的磕巴落在林观鹊眼里,但她并未借此扳回一局,毕竟长缺叶得自己慢慢领悟。
她且做了解释,叫人放心清怀的安危:“经此一事清怀性子转变不小,沉稳成熟,在默海历练一番,见见大事,如此会更好。你且放宽心,那处一共驻守十八位神使,阵术百起,关联星象。”
“那...”长缺叶抛下不能继续聊的话茬,寻了个新的问题:“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打算...”林观鹊撑在床边,唇弯出弧来,笑容已是胸有成竹的模样:“近几日阿徐会去求秋桐音,借生灵道探一探异族出没之所,我们被动这么久,得先出一刀,才能打个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