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
江以辽这个周末过得很幸福,陈廖杰全都看在眼里。
“……谈个恋爱真这么好?”陈廖杰瞧着好兄弟满脸被滋养的红润,无语道。
可惜,好兄弟并不明白他内心深处的鄙夷,当真以为他也想谈恋爱,万分温柔道:“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声音温和得都不像江以辽了,陈廖杰闻言满身鸡皮疙瘩,磕磕巴巴地问:“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渣哥的前男友你以前不是讨厌他讨厌炸了么,怎么这会儿爱得那么汹涌,天南地北都要一起闯的模样。
“被下蛊了?还是你终于疯了?”
江以辽对他的好脸色终究只持续了三秒钟,闻言脸色一沉:“随你怎么想,但你别在我面前说。”
“我没被下蛊也没被夺舍,也没有发疯。”
“我就是……喜欢他。”
陈廖杰抿唇。
他确实太过分了,就算对杜听觉不满意,也不至于在江以辽面前说。
恋爱中的人最没有理智。
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从江以辽的校服兜里响起,两人便默契的闭上嘴。
江以辽伸手把手机拿出来,是一串眼熟又有些陌生的电话号码,不重要的人他从来没有给备注,也不怎么爱记别人的号码,因此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谁。
直到接通电话后,他才听出那是谁的声音。
“操!你他妈和杜听觉在一起了?”
“没。”江以辽开口,然后皱眉改口,“嗯,在一起了。”
“你们果然在一起了……你们他妈倒是开心了,你和妈说了些什么,阿息现在的电话打不通了,他把我拉黑了!”
江以辽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宋以漱说的“阿息”是谁。是哪个姓叶的新欢。
他饶有兴致地挑眉,对电话里道:“哦,妈不准你们在一起,所以你们分手了?”
宋以漱此刻放下了一切包袱对着电话破口大骂:“是你说的吧?我先是被开除、又被单方面分手,你他妈一定跟妈说了什么,方昊擎也没什么主见全听妈的,你们一个二个都跟妈说小话!”
闻言,江以辽笑意收敛了几分,一起冷漠:“宋以漱,被公司开除,又被新欢分手,这是你的问题。对了,都这么久了,我还没恭喜你,恭喜你和杜听觉分手,杜听觉终于摆脱你这个傻逼了。”
他说完这话便准备挂电话。
“你以为你很好么?”
电话那头,宋以漱冷笑,“你那臭脾气,呵,你爸是家暴男,生下来的你也他妈是个小家暴男、杀人犯。”
江以辽忽然有种很恍惚的感觉。
几年前的声音和眼前男人的怒骂重叠在一起。
杀人犯。
小家暴男。
电话还没挂断,屏幕上,显示着通话记录三分半。
这大概是兄弟俩这辈子通话记录最长的一次。
怔愣的空挡中,陈廖杰先听不下去了,当即夺过江以辽的周记本骂道:“我真是他大爷的日了狗了,你也有脸骂别人?!我操,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穷酸样。”
“你这种傻帽,放锅里来回翻炒八百遍也没人下得去口,活该杜听觉和那姓叶的甩了你。”
他骂完便挂断电话,嘴里一边嘀咕着“傻逼”,一边在江以辽手机上操作着,道:“帮你把他拉黑了,不用谢我。”
他把手机递还给江以辽,却见自家好兄弟还是一脸呆滞地看向远方,眉头紧锁,眼里一闪而过某种难以描述的悲哀。
“叮铃”。
上课铃响了,午休时间彻底结束。
江以辽终于站了起来,声音平静,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走吧。”
·
周起燃今天一整天都过得很累。
班上一对男女同桌在他上课的时候发生争吵,周起燃一回头,就发现两个小朋友用手语骂对方骂得正火热,双方骂得都很脏,脏到周起燃把两个小朋友拎进办公室严肃地质问:“这种手语是谁教你们的?”
两个小朋友讷讷地,眼神左右乱瞟,不肯再说,周起燃只好拿父母做威胁,俩小孩这才一边哭一边用手语比划是隔壁大班的小朋友教的。
周起燃无可奈何,直得去找隔壁大班班主任,隔壁大班班主任的老师也是个实习老师,两个实习老师对此毫无解决办法,又闹到负责带听障实习教师的资深教师那里。
总之,周起燃就这么忙碌地过了一天。
临到下班,寻思着应该没事儿了,可以开开心心去见男朋友,今天一天没来得及回男朋友的信息,他肯定很伤心吧?
周起燃半是愧疚半是无奈地离开学校,打算买个甜品哄哄对象,岂料刚走出学校大门,一起出校门的隔壁大班实习班主任突发脑梗晕倒了。
周起燃:“……”
周起燃震惊、惊慌、无语,随后手机一个120打出去,一个小时后,周起燃就和晕倒的实习老师一起来到了第三人民医院。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洁白的病床上,青年感激地用手语道。
夕阳的余晖暖洋洋的,周起燃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叹了口气,比划道:“你没事就好,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回去了。”
青年说:“慢走。”
周起燃转身离开病房。
病房门被关上隔绝了惨淡的夕阳,医院的长廊灯光刺眼温度清凉,周起燃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是2032年10月15日下午十八点三十七分。
大约是因为这里是虚拟世界,现实中的所有节假日这里都不存在,但他今天在教孩子们认地图,学地图上城市的手语时,发现好几个城市都是现实中存在的地名。
大概取材都源于显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