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原主之前的某一位债主。
原来是熟人抽风,这就不奇怪了。
原主那么爱欠债不还的人,忽然从良,还得起钱了不说,还被上城人如此尊重,自然有人就看不惯了。
然后,被人收买着出来“伸张正义”。
“这就是周医生吧,气度不凡。”
有人调笑着说,很明显的讨好。
还不等周起燃回答,男人就尖叫起来:“你一定是用了禁药吧!你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变得那么……”
可他词穷,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硬着头皮说:“你怎么变得这么人模狗样了!”
周起燃闻言皱起眉,片刻微笑着说了一句经典假话:“人都是会变的。”
“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等生病了来我这里挂个号?或许你就不会再质疑我的能力了。”周起燃微笑。
男人:“……?”
这还是原来那个又怂又爱赌的周起燃么?
周起燃说完这话,意识到江岚一直在看自己的身后,他也转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片刻反应过来,江岚大概以为娄溪桥会跟过来。
娄溪桥的烧伤是瞒不了的,也没有必要,但精神疾病必须瞒着。
如果只是一些暴躁症、人格分裂或许还好一些,但却是自闭症这个最致命的病,江岚不可能把这个情况告诉外人。
不过,周起燃的到来改变了很多。
自闭症也能在几天内治好,把患者从自己的封闭空间里出来,是十分了不起的能力。
而那个男人说的禁药也根本和治疗中的娄溪桥的情况不一样。
“各位,你们都是娄家的旁支亲戚们,我理解你们在担忧娄家会不会没有家主,今天大家聚在一起,也是讨论溪桥二十岁的生日宴。”
“传统不能断,当然会给溪桥举办二十岁的生日宴,也欢迎各位到来。”江岚话锋一转,“但是,我不希望再听到什么莫名奇妙的话。”
她看向周起燃,“如果你们实在担心溪桥的情况,可以问问周医生,他很专业。”
说罢,江岚道:“散会吧。”
·
周起燃跑了个过场后,跟着江岚去了办公室。
“我本以为溪桥会跟你一起来。”江岚坐上办公桌,表情一如往常,仿佛早上的事从未发生过。
周起燃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这一茬,笑道:“原来我是工具人。”
江岚道:“我本想让溪桥露个面。”
“他现在也可以露,让宋先生去把他接过来就行。”周起燃说,“趁着你那些亲戚还没走,或者你想办法留几个下来,让他们见一面溪桥。”
“人传人的现象,往往比真正见上一面的效果好很多。”
江岚挑眉,闻言干脆的让宋钦去接人,“他们有几个要在公司待上半天,时间很充裕,足够他们见到溪桥。”
她其实没想这么折腾,见不到就见不到了,但周起燃如果坚持,她自然不嫌麻烦,甚至很开心可以看到娄溪桥一面。
“说不定你见到娄小少爷,也会大吃一惊。”周起燃笑。
江岚不置可否,她莫名对周起燃有些相信。
“或许吧。”她轻声道。
周起燃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无聊地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新闻,随口道:“话说,江夫人,您完全可以私吞整个娄家,您的能力应该是不差的,为什么这么执着要让娄溪桥当这个家主?”
难道几百年后,职场还对女性有偏见?
他说完这话,办公室门被敲响,秘书端着两杯咖啡进来,其中一杯放在周起燃面前。
周起燃看了一眼,没喝。
他不爱咖啡。别看他那么一个大老爷们儿,其实喜欢喝甜水,白糖泡水那种。
“你真以为这么简单?”江岚端着咖啡喝得面不改色,她已经习惯了其中的苦和涩,道,“只有有娄家血缘的人才能成为家主,我只是娄劫的妻子,不达成继位条件。”
“您倒是不争不抢。”
“因为娄家无论如何也离不开我。”
江岚平静地说。
·
娄家欢站在公司外面和娄意通话。
“娄溪桥没有跟着周起燃来。”他两根手指夹着烟,眯着眼睛看太阳,然后吸了一口,又说,“我怀疑你猜的精神疾病不对,娄溪桥可能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那头声音淡淡:“不可能,他一定是精神疾病,而且很有可能能是——自闭症。”
其他的精神疾病还不到不能见人的程度,只有自闭症。完全把自己封闭在自己不世界里,不需要社交,也没有工作的能力。
只有这样,才能被江岚这么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
“下次别诈人了,没用,直接透露娄溪桥是自闭症,自闭症很难治,不管那个姓周的做了什么,都不可能让娄溪桥那么快脱离刻板行为。”
“行,都听你的。”娄家欢说着,兀地冷笑,“江岚这个女人也真是……娄溪桥又不是她儿子。”
他话音未落,眼前一辆熟悉的黑色汽车驶来,娄家欢干脆的挂了电话,打算和宋钦套套近乎。
刚走到车门口,就见宋钦已经下车,绕到后座开门。
“哟,小宋,你这是接了谁啊?”他笑着问。
宋钦没有回答,直接拉开车门,单手护住车顶,低声道:“少爷,小心。”
他说完这话的下一秒,穿戴整齐地娄溪桥带着鸭舌帽出现在视野里。
少年飘逸的短发,俊美的脸庞,在听到声音后,一双玻璃珠般明亮透澈的眼睛转过来,和说话的男人对上视线。
娄溪桥嘴唇微抿,表情冷漠,黑白分明放眼睛很快掠过娄家欢的脸。
“……溪、溪桥?”娄家欢脸色有些难看,“你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