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染蹲地,抱着他的腿。平整的西装裤被弄出褶皱。
“顾总,再给次机会吧。我求你了。”
不给机会,她就没命了。
想着想着,隐约带上哭腔,“求你了,顾总。”
她是真委屈。性命莫名和他俩挂上钩,这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她头顶挂了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来一刀,取走小命。
可怜兮兮仰头,顾向南皱眉,看她鼻头泛红,发现她来真的。
大手一把将人捞到腿上,随意抽出两张纸帮她擦去眼角的泪。
“哭什么?”
他最见不得她哭了。
她趁机会蹬鼻子上脸,“你再给学妹一次机会吧。”
顾向南:……
“我要是不答应,你难道接着哭吗?”
宋染犹豫点头。
说又说不过他,打又打不过。硬的不行,她只好来软的。
他简直要被气笑,拎起她的后脖丢出去。
“你哭吧,把长城哭倒了,我也不会心软的。”
哭意戛然而止。她又不是孟姜女,怎么能把长城哭倒。
宋染收回眼泪,杵在一旁陷入沉思,到底该用什么方法让他回心转意。
顾向南投入工作中,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她。
一时间办公室内安静如鸡。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人终于动了。她凑近道:“黑色的那件睡衣……”
顾向南握笔的食指一僵,很快恢复正常。
她接着道:“红色那件,还是粉色那件。”
他微咳一声,不理会。
“算了,我回去新买吧。”
说罢,宋染迈步。在手快碰到门之际,身后那道熟悉的男声响起,“通知人事部,不用让任晚晚辞职。”
听清话的含义后,她内心狠狠松气。
总算保住自己的命了。
回到秘书处告诉完任晚晚这个消息,她靠在工位座椅上,闭上双眼养神。
四周打量的目光,若有似无传来。
几个八卦的同事悄悄议论,“她真说服顾总改主意,真厉害。”
“年轻人就是莽,这都敢上。”
“顾总平时拿定的主意很难改变,她口才这么厉害,居然让顾总松动?”
“没看见回来时,眼眶都是红的吗?肯定在办公室挨批了,咬着牙挺下来的。”
“顾总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职场上,没有玉,都是牛马。”
其他同事投来赞同的目光,确实都是打工牛马。
缓了片刻,她爬起来重新工作。
本想喝口咖啡提提神,杯子送到嘴边时心里一梗。然后又将水杯放下,拿远一点。
这辈子都对咖啡有心理阴影了,以后再也不想看见咖啡。
这哪是咖啡,这是她的催命符。
日子一晃又过几天,任晚晚没再闯祸。只是时不时马虎一二。
上班到七月底,她对业务渐渐熟悉起来,每天忙得团团转。
厕所,宋染洗完手,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两下,发现妆容没花。擦干手,走出厕所。
手腕上传来一股劲,再反应过来时,她被人拽进楼梯间。
宋染揉揉泛红的手腕,看向面前的陌生男人。
大爷的,吃什么长大的,一身牛劲。
陌生男人不急着说话,先上下扫视一番。宋染贴住墙面,见他挡住楼梯间的出口大门。抿唇,偷看上下楼梯。
公司人来人往,他如果对她动手,自己喊救命获救的可能性挺大。
上下楼梯也能让她逃跑。
男人似乎在等她开口问话,结果对面一直沉默,半晌他憋不住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找你做什么?”
“你想说的话自己会告诉我,不想说我也没法逼你说。”
男人:确实有道理……
他语气激动,双目炯炯,“咱俩联手把任晚晚赶出公司。”
她啪的一下打死胳膊上吸血的蚊子,“为什么?”
陌生男人眼神错愕,没想到她会这么淡定地反问。
“我不喜欢她,看不惯她。”
宋染皱眉歪头打量他的脸,不记得任晚晚有这么号人物的仇家。
“她跟你有仇?”
男人翻白眼,不屑道:“没仇。但我看不惯走后门进来的资源咖。公司留下这种废物,白白浪费社会资源。”
懂了,反派炮灰。
还是心怀正义的反派。
“那你为什么找我帮你一起对付任晚晚?”
“你和她不一样。”男人证据凿凿道,“那天你一个人去顾总面前求情,事后被顾总骂哭。由此可见,你为人正直。而且A大实习名额都是靠成绩,光明正大得来的。她那种资源咖,哪能比得上你。”
实际是顾向南硬创造出实习名额从而进来的宋染:……兄弟,你找错人了。
有没有可能她才是最大的资源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