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陆遥歌低头,犹豫道,“只是我当下在一店铺做掌柜,可那铺子的牌匾却被人偷走了,偷的人又不承认,如今生意也做不成了。”
“还有这样的事,”李梦楠皱起眉头来,“你那是哪家店铺?偷牌匾的又是何人?”
“厚泽布铺,”陆遥歌抬起头,看向李梦楠,“偷牌匾的,正是店铺对面的同行。”
“我知道那里,”李梦楠轻叹,“我前几月还去买过布料,那一整条街都是布店,若我没记错,厚泽布铺是在那条街的尽头?”
陆遥歌点头,“正是那里。”
“这没了牌匾,还如何做生意?”李梦楠替陆遥歌着急,“待我明日,就帮你把牌匾要回来!”
“此事难办,”陆遥歌蹙眉,她知李梦楠是讲义气的人,但贸然去要,是要不回牌匾的,“我有亲自登门要过,但他们并不承认,即便你去,恐怕结果也是如此。”
“那应如何?”李梦楠急得在房间踱步,似乎想到什么,又转头征询陆遥歌,“王府每季的布料,都是由我负责采买,他们应认得我,我向他们施压,让他们把牌匾还给你,如何?”
“那阿姊打算如何施压?”
“就直接跟他们提,让他们把牌匾还给你,不妥吗?”
李梦楠毕竟是个直性子的人,想不出太多的弯弯绕绕。
陆遥歌摇摇头,“他们也是做生意的,哪肯承认偷东西?这不等于砸了自己的招牌?”
“自古以来,都说士农工商。原来商贾排最末位是有原因的。为了自己生意,偷别人家的牌匾,真是无奸不商!”
李梦楠抱怨完,又察觉自己的话不妥,连忙走到陆遥歌身旁,同她道歉:“抱歉遥歌,刚刚说的话并不是针对你,我就是一时气急了。”
陆遥歌摇摇头,并没介意,安慰对方道:“还是有好商贾的,只是偶尔有害群之马,坏了里面的秩序罢了。”
李梦楠叹气,“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计策,”陆遥歌转过身,看向李梦楠,握住对方的手,“如果成功实施,或许可以挽救店铺和我自己的命运。不知阿姊,是否愿意协助我?”
李梦楠回握住陆遥歌的手,语气真诚:“遥歌你但说无妨,只要能帮到你,我必协手相助。”
陆遥歌抿唇,将心中念头缓缓道来。
“我知王府每季采买布料,雨露均沾,每家店铺都只采买几样,既不冷落,也绝不偏颇任何一家?”
“的确如此,”李梦楠点了点头,“民间商贾,地位虽不高,却多爱和朝中大臣攀交,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但官家却极为忌惮此举。王爷身为官家胞弟,有无数眼睛盯着他,自然许多事情都需谨慎。”
“阿姊,小妹接下来的请求,或许有些唐突,”陆遥歌神情严肃,试探问道,“阿姊下次采买,可否只买我家和另外几家布铺,冷落偷牌匾的那家?”
“你的意思是,”李梦楠定了定神,望向陆遥歌的眼睛,“只买你们的布料,不买对面那家店?”
“对的,其实这条街,每家布料的种类都很齐全,”陆遥歌耐心解释,“即使不买对面那家店,对王府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布料的种类和数量,依旧可以按照府上的规定采买。”
李梦楠的眼中有疑惑,“可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王爷仁善,对民间影响巨大。那条卖布的街,本没什么稀奇,却因离王府近,每季王府去那采买布料,便跟着沾光,生意好了起来。”
陆遥歌顿了顿,继续讲道:“突然不买对面那家店的货,短期看起来对方没什么损失,可民间最善谗言,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以为店家得罪了王爷府,自然也跟着不再光顾。”
“所以,你想等到那时,再要求对面把牌匾还回来?”
陆遥歌点点头,微笑着说:“无论是从声誉考虑,还是为了生意,他们都会把牌匾还回来的。”
李梦楠叹了口气,“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是在利用王爷?”
“阿姊可知‘利用’一词的意思?”陆遥歌抬眼,看向李梦楠,眼中有无奈,“利用是指以隐瞒、欺骗为手段,来让他人为自己所用。”
“阿姊,我没有隐瞒,也没有欺骗你。”
“可王爷呢?”李梦楠追问道,“你打算欺骗和隐瞒他吗?”
“我从未打算,”陆遥歌走到座位上,坐下来,语气不疾不徐,“阿姊这儿可有纸笔?我现在就给王爷写信,向他禀明实情、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