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辜?”那持刀看了顾家小姐一眼,右手抓住她衣领,竟像抓小鸡一样把顾家小姐提了起来。“她若无辜,我那死去的儿子就不无辜了?快让那顾远征偿命来!”
“救命!”
可怜那顾小姐哭泣挣扎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也没人敢上前救她。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陆遥歌佯装镇定,“昨夜顾府经商堂遇袭,您家公子是被歹徒所伤,您若有什么委屈和要求,顾府都会一一满足和赔偿,您何必带着这些人来顾府闹呢?”
“赔偿?我才不稀罕什么赔偿,你们顾府再有钱,能让我儿子复活吗?我家就这一个独苗啊,你们还他命来!”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能否放下顾小姐,我们坐下来慢慢谈。”那顾小姐在他们手里,她始终不放心。
“这长安街的老百姓谁不知道他顾远征弑杀成性?”那老汉恶狠狠地说,“他这个缩头乌龟躲起来了,那我就让她妹妹的命祭奠我死去的儿子!”
说罢,他抱起那顾小姐便要往地上摔。
众人皆嘘声一片,陆遥歌赶忙上前,想要护住那顾小姐。
“你别过来!”那老汉瞪了她一眼,“你别以为你是丫鬟,我就不敢杀你,你也算顾府的走狗!”
陆遥歌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动之以情:“你们都说是顾远征杀害了你们的亲人,可你们可有亲眼目睹?”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这还能有假?”那老汉将顾小姐放回地面,喃喃自语,“大早上,有人来砸我家门,口口声声告诉我,顾远征亲手斩杀了我的儿子。”
陆遥歌冷静解释道:“顾府昨夜遇袭,发生事故的第一时间,顾公子就安排了小厮去各个学徒家相告,有伤的治伤,对于过世的学徒都已成承诺厚葬,所有费用都由顾家出,怎么会第二天白天才告诉你们消息?”
那老汉见陆遥歌不是个好糊弄的,于是耍起无赖,“我不管,今天他顾远征不还我儿性命,我是绝不走的!”
“究竟是谁要我还他性命?”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陆遥歌回头看,发现是顾远征。
他回来的速度要比她预想得要早,身后跟着刘芷和萧泽。
“公子。”她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他实情。
顾远征却朝她点了点头,表示一切了解。
“昨日潜入我府的贼人,还在我东院里放着,不信的人,可以随我一同前往。”
看到顾远征本人,持刀老汉变得格外激动,本欲拿顾家小姐做要挟,却被陆遥歌和萧泽抢先一步救了下来。
刚刚逃跑报官的人也赶了过来,身后带了两个官差。
顾远征虽是武状元,但毕竟商贾出身,并不被官府喜欢,官差们来了也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
“顾远征,有人告你在府内残害小厮,跟我们走一趟吧。”其中一个胖胖的官差阴阳怪气道。
“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人?”萧泽愤愤不平。
“证据?”一瘦子官差傲慢道,“你家顾府昨晚大半夜从后院抬出好多具尸体,难道这不算证据吗?”
“走吧,顾公子。”那两人说完,便拷下了顾远征。
“等等!”陆遥歌拦在他们身前,“你们这样抓人不觉得草率吗?”
“哟,”那胖官差见陆遥歌一副柔弱模样,好奇问道,“怎么就草率了?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
“昨夜,顾府进了五名黑衣人,血洗经商堂,这顾家东院的丫鬟小厮们都可作证,”陆遥歌心跳如鼓,却努力维持神情平静,“这动静闹得那么大,这条街肯定会有目击者,官差大人们为何不问问住在附近的老百姓?”
这两个官差一听,觉得有些道理。
“可这么多人要告发你家公子,我们也不能坐之不理吧?”
说罢,仍然要带顾远征走。
顾远征却神情如常,并没有被那俩个官差吓到,只是悠悠地说道:“你们这样办案,也太不专业了吧?”
那两人一愣,全都看向他,“你这是何意?”
“就算他们去衙门告我杀人,也应先写状纸,递交到县太爷手上,如今连状纸都没有,你们就抓我走?”
那两官差只知道顾家有钱,本想先吓唬顾远征一下,讹他几个银子花花。
却没想到这顾远征并非绣花枕头,对衙门的审案流程了知指掌。
“对,差点忘了此事,”那个瘦子官差转了转眼珠,向众人问道,“你们谁报的官?”
“我。”一缺了半个耳朵的男人走过来,低头哈腰道,“大人们,是我报的官。”
陆遥歌认得那个人。
他是念奴桥附近有名的人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