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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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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船还照样过去,等他们把人质带出来,假意交换便可。”晚宁活脱脱地跳下马来,走到顾言身边插了句嘴。

夜色太浓,姜禹看向晚宁,往前走了一步,想看清这女子到底是谁,长什么模样,下次见了也好认得,可顾言一把将晚宁牵到了身边,“这是我夫人,清宁郡主,翌阳军的监军。”

姜禹觉得唐突起来,即是侯夫人,那便就是传说中的裘家大小姐了,“属下冒犯,小姐莫怪。”

小姐?晚宁惊奇道:“你怎知我是谁?”

“属下多有留心身边事物,故而许多事情都略知一二,初明大人抬举属下,让属下前来助侯爷一臂之力。”

“我师父?”顾言没想到武初明居然在雍州闲着,还找个人来给他。

“是,大人吩咐了,见到侯爷要提起这个,方才险些忘了,属下失职。”

“你叫什么?”

“姜禹。”退后一步,对着顾言拜了一拜,又拜了晚宁。

见他行事周到,顾言便了解了,跟宴白差不多识趣,武初明也是有心了,把王潜的人给挖走了,“行了,我又欠人家人情了,先干活吧。”

姜禹应了声是,回到船上,一众军士相互配合,将厚厚的船板架在了江岸和船沿上,长水师的军士半身浸在冰凉的水中,用剩余的船板在底下搭成交错斜向的支撑,用肩顶着,徒手固定在淤泥之中。

囚车从船上被军士牵引着回到了路面上,刘夕与左禄相继出现在了顾言面前。

“二位辛苦了。”如同冥府荡出的声音,似能够沁透夜里的寒霜,入了囚车里的二人耳中,暮然睁开的两双眼中,一双沉入夜色湮没在愧疚中暗淡失神,一双映着四周的火光,满是蠢蠢欲动的不甘。

没有回应,无妨,带回明泉再说。

姜禹回到船上,继续着原来的路线,顾言和晚宁领着千余长水师沿着管道以最快的速度往京城赶,囚车晃不晃有什么所谓呢?都是人犯。

刘夕和左禄被颠的不得不抓住了身边的围栏,坦坦官道上空无一人,千余人的军队在四周开路,劈开了四周本就不深的灌木树丛,军马拉着带轮的钉犁行进,滚动的钢钉拖进满地落叶中。

左禄在囚车里抬起头来,远远看着顾言踏马飞奔的背影,那明朗的少年如今长成了什么样子,他也想要见一见,亲自谢罪。

晚宁跟在顾言身边,亦提防着有劫囚之事,感觉到了左禄的目光,她回头看了一眼,“猴子,你回头要不要跟左禄聊聊?”

“回头再说。”顾言望着前路,警惕着四周的每一丝动静,只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

临近天亮,长水师抵达武安门外,城楼上神火营守望了一夜,终于等来了他们,城门迅速打开,立在大街两侧为他们开出一条道路。

*

风如月被捆在了岩洞的另一端,与临瑶分开了一夜,他只有担忧。

浑身上下因拖拽而留下的伤痕血色斑驳,银白的衫袍脏乱残破,肩头撕下了一个口子,清晰的肌肉轮廓被木枝划开一道血红的伤口,微微泛着白色的皮肉,从肩胛一直延伸至胸口,干透的血附着在他的皮肤上,微微一动,便碎裂开来。

灵仪族彪硕的军士守在他身旁,没有看他一眼,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腥臭味,是泥土枝叶相互腐败的味道。

风如月皱着眉头,这伤口虽深他却知道自己死不了,他微微睁开眼睛,观望了一下四周,一群灵仪族人脏兮兮地围着一堆篝火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语,四周火把明明灭灭,肩头有剧痛可他觉得死不了便无妨,只想知道临瑶在哪里。

临瑶被捆了手脚,坐在地上不能动弹,她没有受伤,只是因着被枝叶划伤而有些隐隐的痒痛,这些人是要拿她和风如月去要挟顾言的,她不断的思索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跑出去,只是瘦小的身躯也挣不开绳索。

灵仪族人已不再吃蛇女那一套,无论如何也没有随意暴露过踪迹,临瑶的炼蛊之术亦须动手才行,捆了手脚,即便满地原虫她也无计可施,于是他们安心的睡了下去。

风如月佯装昏厥,等着灵仪族人入睡,寂静笼罩下来,只剩篝火柴薪的噼啪声响在洞壁之间。

他试着扭动自己的手腕,那绳子捆的实紧,四面撕扯皆寻不到松散之处,愈合的伤口虽着他的动作再次崩裂开,一滴滴鲜血顺着皮肤流入了衣袍之中,原来血比皮肤滚烫。

风如月不断的将绳子卡在在石柱上摩擦,寻了许久,才寻到一个稍微锋利的位置,趁着灵仪族人懈怠昏睡,用力的将麻绳卡在上面剐蹭,听见轻微的断裂声不断响起,他加快了速度,一面刮蹭一面不断地扭转绳子,定要趁着这些人入睡之时跑出去,不然临瑶怎么办?

绳子随着一声声裂响逐渐松散,而后落在了石柱背后的地上,他赶紧蹲下身子解开了脚上的几圈,轻声往外走,伤口崩裂淌出血来,他没在意,直到远离了灵仪族人,走到了两条分别去往不同方向的洞道口,他撕开了衣袍覆在伤口上,一面走一面缠在自己身上,打了个结,算是稍加处理。

脚步不能发出声响,所以他走的极轻,每一步间隔许久,跨得极大,可他不知出口在何处,便直接走进了其中一条洞道,漆黑一片,另一条也是。

风如月从未到过离山,只能摸索着往前,一路行至岩洞深处,随着洞道的走向拐入弯弯绕绕的地方,却忽然见到了亮光。

他走过去一看是另一条洞道,可却插了松油火把,他还不知道那是通往皇宫的道路。

*

刘夕和左禄分别关进明泉天牢相邻的两间牢房里,锁链拖在地上哗哗直响,顾言找人端来了刑具,杀父之仇,如何能善了?上点儿刑好像才对头,于是他便那样做了。

他支走了晚宁,独自留在了天牢里,想着自己应该要虐待一下这两个老东西,不然如何对得起父亲?

他拿起烙铁转身面向左禄的那一刻,左禄眼里涌上了泪,那个明泉中肆意张扬的明朗少年如今满脸的只剩阴翳,目中无仇无恨,只有淡漠,手里握起了烙铁,正向他走来,没有任何情绪,好像他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他只想让他受一受罪,至于疼不疼,有多疼,也无所谓。

“左伯伯,久违了。”顾言手里拿着烙铁晃了一圈,眼里火光闪烁了一瞬,而后又落入了深渊,声音似结了一层薄冰。

“少主……”左禄曾经便唤他少主,如今亦想如此称呼。

“你为何背叛我父亲,他如此信你。”顾言发现自己竟恼怒不起来,仇是在的,可如今落在心里却激不起一点儿涟漪。

“一念之差,是我对不起你,属下在此谢罪,属下万死难赎。”左禄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

顾言把手里的烙铁一扔,钢铁落入火炭之中,赤红的星点窜上了房顶,而后消失了。

“无趣。”

他看了一眼刘夕,不认识,转身离开,这些人,真是吃得太饱了。

他走出天牢高耸的大门时,晚宁在外头等着,手里牵着马,看着他笑,他发现此时宛如看见了光,身上有了温度,心里有了动容。

”怎么样,他们说什么了?”

顾言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抱住了她,而后心里有了生气,有期待,有盼望,有恼火,有失落,有千千万万。

“没说什么,看着无聊,我就出来了。”

“你没虐待他们?”

“我不虐待人,都是杀了,只是他们还要带到刘宜那里去,不似山里的匪寇。”顾言松开她,看着她笑,理所当然地说着,好像没什么不妥。

晚宁不太明白他如今的感受,那种麻木和鲜活相互缠绕的心情,她只觉得他好像需要安慰,定是如此,“我们回家吧,既然你不想见他们,那便扔在那里就好了。”

“嗯,累了,困。”顾言从她手里牵过马来,转身往家里走。

“那回去睡会儿,今日不去宫里了。”

“好。”

回到侯府,顾言把马给了侍卫,牵着晚宁回了房里,扯开了衣袍躺下,便真的睡了过去。

晚宁在他身边,看着他静静躺在身旁,呼吸逐渐沉郁,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晚宁的手背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心跳。

她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静静看着他,而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一夜未眠,该好好歇歇,姜禹的船到了,便要去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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