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粗暴地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冰冷的水流冲的睁不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视野都带上了一层水雾,他发自内心地感到疲惫和迷茫,即便是当年在凯尔弗的实验室和面对汇仁社的审讯的生死一线都没让他感觉到这样无助。
他苦笑一声,拿起了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卫生间外传来轻微走动的声音——那是他的兄长,恪尽职守的诸伏警官难得撒谎说自己高烧捞来了一个病假,诸伏景光不知道石井一辉是怎么样交代的,反正诸伏高明判断现在不能让诸伏景光一个人待着,猫眼青年已经连感动或是表示自己无事的行为都做不出来了,只是默默接受,“塔斯马尼亚雨,”他手机划过屏幕接起电话,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申请的水厂联络到现在才被批准,“...雅加泉也在你的计划里?”
本来打算愤怒的质问,结果却只能出来这样苍白无力的话语,诸伏景光神情麻木地听着塔斯马尼亚雨那无感情的电子音,“是计划,”对面很干脆地承认了,“虽然我的确设计过如何通过雅加泉的死亡来攫取利益的方案,但现阶段,他的警察身份还很有用,理论上...”
“那为什么他死了?”诸伏景光从牙关里挤出来问题,他清楚自己的情绪现在很不对劲,一边心如死灰的平静一边又压抑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愤怒,“这个局面难道你要说你没有预料到吗?”
“呵,”塔斯马尼亚雨的轻笑像是拨弄着诸伏景光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赫稀,”他态度耐心到令人毛骨悚然,“这是及时止损,无论我对雅加泉有多少规划,也无关雅加泉的生死那种状态能让水厂收益最大化...
“而是我必须在雅加泉死亡的前提下,尽可能地运用这个事实来为水厂获取筹码。”
“因为维恩?”
这不对劲,诸伏景光带着彷佛灵魂被抽离般的冷静思考着,他在水厂的地位还没到塔斯马尼亚雨会好心给自己解释的地步,不如说这位水厂高层和他的一贯表现相比人性化了不少,“她做了什么?”他一字一句地念的清晰,只想要一个答案。
“她死了,”塔斯马尼亚雨不带任何情感地告知了结论,不比石井一辉那闹得满城风雨,桐乡望的离去一如她的生前了无痕迹,被汇仁社清理地一干二净,警方至今不清楚那遗留在大楼里的dna与事件的联系,“这就是一切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