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到了一滴眼泪,他感觉自己融化了。“金妮——”他说,又突然停了下来。
她倒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他们从未叫过彼此的名字。因为这是他们默认绝不会跨越的界限。
这个词突然出现,就像她一直忍饥挨饿,只是说出它就能让她得到滋养。“德拉科——”
但她也停了下来,因为他移开了目光。他又伸手触碰着她的头发,迅速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
他什么也没说,因为没什么可说的。永远不会有什么了,再也没有了。他们已经做了选择,做了错误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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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想起那一刻,觉得浑身发冷。那段记忆总会让他死气沉沉。他有很多后悔的事,但那是最让他后悔的。他放弃了幸福的机会……为了什么?他一无所有;他的牺牲是无意义的。
金妮经常想起那一刻,每次都让她浑身发抖。她会想,也许她再努力一点,也许就能改变他的想法。也许她可以早一年救他。但那是过去的事了,她不应该沉湎于此……但她还是这样。
德拉科希望他能停止回忆过去,开始考虑未来,但他没有未来。他爱他的妻子,他爱斯科皮。但那不够。他想到他的家庭,知道这是他从小就注定拥有的生活,所有人都是对的。他一点也没变,那就是他的牢笼。他建造了坚实的墙壁,即使金妮为他打开门,他也没有抓住机会。现在门关上了,上了锁。他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回忆。
她爱哈利。他是她的丈夫,她的初恋。但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也许一开始就应该是这样。她经常感觉很糟糕,因为她意识到,她和那个名字结了婚,她自己眼中的哈利。但那不是真正的哈利——不是与她一起生活的哈利。她不能再假装了,但为时已晚。
阿斯托利亚很完美,就是他想要的那种妻子。她没有疑问,她理解他,她全心全意地爱他。但她温柔可人、文雅细腻。她并不脾气暴躁,他想要那样……他想念那样。
他记忆中的金妮始终如一。她身姿挺拔,个性比他渴望触碰的头发还要热烈。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她是他的光亮。他绝无可能忘记她,或者对她为他所做的一切致以足够的谢意。她让他知道,还有另一条路;不那么可怕或可耻的另一边。尽管他应该恨她,他还是爱上了她——纯血叛徒韦斯莱女孩。但她不止如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让他循规蹈矩,她引导着他。她救了他,让他爱上了她。然后她离开了,留他伤心欲绝。
有时候,金妮会想她为什么爱上德拉科,因为答案不像她为什么爱上哈利那样明显。哈利是英雄——安全——她应该想要的一切。德拉科更脆弱,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更加强大。他被困住了,她想帮助他。她想让他幸福,想让他忘记。她喜欢看到他脸上露出笑容,尽管他讨厌表现出他有多么快乐。她喜欢看到他口是心非地装出刻薄、坚强的样子。他不像哈利那么完美,那就是她爱他的原因。
在他们散步时,他们都改变了,都想起了他们不应该想起的事。但他们无力抗拒本可能发生却永远不会发生的魂牵梦萦的回忆。
几十年后,德拉科走回家时抬头望着树木。所有叶子都落下了,他看着脚下支离破碎的橘红色树叶。
他停了下来,盯着它们,觉得其中有什么含义。他有一种糟糕的感觉,好像它们有什么私人意义。但随后,他摇了摇头。他好像一个傻瓜。
他坚定地看向前方,走进了家门。
“我不在时发生什么事了吗,阿斯托利亚?”他忍不住问道,又觉得自己的焦虑很愚蠢。他只是一直看到破碎的红叶,却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或者说,那是否有什么意义。
“没什么事。”她微笑着说。
他看着她的面容,她与金妮截然不同。她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清澈的蓝色。她没有强烈的情感,但是非常松弛温柔。他希望他可以讨厌她,但那是不可能的。他无法否认,他确实对她产生了友情。
他很想知道金妮此刻在做什么,她是否还记得他。他突然颤抖起来,觉得非常冷。他看向壁炉。
“火什么时候熄灭了,阿斯托利亚?”他问,那种不合逻辑的焦躁又卷土重来。
“早些时候。我试着点燃它,但不知为什么点不着。”
他盯着空荡荡的壁炉,希望他能再次看到橘红色的火焰。但他已经很久没看到那个颜色了,他怀疑他再也见不到了。
他又颤抖起来,但这次是因为别的原因。忧虑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知道这是因为有他看不到的东西——他不知道的东西。
当他尝试点燃壁炉时,他失败了。但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一直不擅长这个咒语。
第二天,他心不在焉地翻看着《预言家日报》。然后,他的目光停了下来。
他浏览着一篇文章,心脏几乎停跳。他颤抖着,抬头看向壁炉。但它像昨晚一样熄灭了。他怀疑它不会再点燃了。这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时,他脸色惨白,报纸落到地上,他冲向了门口。
阿斯托利亚好奇地看着敞开的门。她轻轻地捡起报纸,看着那篇报道。“所以她就是那个人。”她低声自语道,很高兴谜团终于解开了,但她为德拉科感到悲伤,因为他深爱的人死了。
他低头看着新的土堆。他一直没有仔细读那篇报道,去探寻她的死因,他不在乎,因为他不想知道。重要的是,他再也无法道别了。即使面对她的死亡时,他也对他搞砸自己的人生而感到惭愧。
他空洞地笑了,他竟然是从报纸上得知她的死讯的。他们的关系一直不活跃——因为他们故意为之——没有活人传递这个消息是正确的。
他无法再想下去了,他把一束橘红色的郁金香放在地上;它们和她很像。他坐了下来,用手捧住脑袋。就像他最后几次看到的金妮那样,一滴泪水从他的眼中滑落。
“再见,金妮。”他低声说,这个名字现在听起来那么自然和熟悉。“我希望你知道,我一直爱着你。”
几个小时后,他站起身,离开了存放着他的心的坟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