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计划很高明。在他香槟里加点魔药,她就能勒索他好几年。她要确保马尔福为上次的恶作剧付出沉重的代价。
金妮敲了敲德拉科·马尔福现在住的豪华套间的门。她曾经想过,在等马尔福庄园的修缮完成之前,他为什么不租一套公寓;住在麻瓜酒店里,无论多么奢华,都不像是他的风格。
过了一会儿,德拉科满脸坏笑地开了门。“韦斯莱,看到你在内裤外面穿了东西,真让人失望。”他慢慢地上下打量着她。“太让人失望了。”
多年来与德拉科虚情假意的态度打交道,让她几乎本能地想立刻对他施一个融化嘴巴的恶咒,让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但是,她还有计划要执行,不必因为发脾气而毁了它。她很快就要为他在罗恩和赫敏的婚礼上对她的伴娘礼服施了消失咒而报复他。
“我相信你现在已经习惯失望了,”她挤出笑容说。“我是来——”
“也毁掉我的临时住处?”他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恼火的冷笑。“没关系,这是一家麻瓜酒店。不过,我不想这么快就又搬家。”
想起马尔福庄园的遭遇,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她不确定那种气味会不会彻底消失。巨怪粪便的恶臭相当持久。金妮觉得很不幸,德拉科没有绊倒在一堆粪便上。有时,他的古龙水味能让她暂时忘记他是她认识的最讨厌的人,这让她困扰,如果他的味道不是那么迷人,她的生活会更美好。
“尽管我很愿意继续让你的生活变得不幸,马尔福,但我认为停战对我们有好处。”
“停战?”他怀疑地看着她。他靠在门框上,抱起胳膊。他又露出了坏笑。“你的点子用光了,韦斯莱?”
她觉得更困扰的是,这么美味的身体却有着这么讨人厌的大脑。他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这真是太糟糕了。毕竟,他是一个马尔福。尽管她来自韦斯莱这样宽容的家庭,她也无法放弃那一点偏见。
“我点了香槟。”她说,从他身边走过,在一张沙发上舒服地坐了下来。他没有反对,只是困惑地盯着她,金妮一时间觉得很满意。他那困惑的表情,无论多么轻微,都使他看起来不那么完美了。他总是对所有人表现出一副不可逾越的优越感,挫挫他的锐气令她感到莫名满足。
然而,她的快乐很短暂。他的困惑立刻换成了满意的笑容。
“怎么了?”她厉声问道,再也无法忍受他明显的笑意了。
“你在搞什么花招,”他得意地说。“我很难相信你会想要停战,即便如此,为什么不派一只猫头鹰过来?为什么要花时间来找我,亲自提出这个请求?”
“因为当面聊更好。”她用她最令人信服的语气回答。
“香槟呢?”他又问。他的笑意似乎没完没了。
“我认为我们应该为终于达成停战而好好干一杯。”她回答。
“所以我们不说再见,你就不能结束我们的特殊关系?”他夸张地说。“面对现实吧,韦斯莱,你对我难以自拔。”
“我受够你了,所以我才建议停战。我希望我以后结婚的时候不用担心你会对我的结婚礼服施消失咒。顺便说一句,罗恩和赫敏仍然因为伴娘礼服的事很不高兴。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想再收到一个绿巨怪。”
“没错,”他赞同道。“三天里□□都有一把扫帚也不是很愉快。”
现在轮到金妮坏笑了。“那是你活该,谁让你对我施了暂时的隆胸咒。”
“有些女人喜欢那种东西。”他假装无辜地说。
“我不得不对它们施悬浮咒,才能直起身子行走!”她恼火地说。“马尔福,你真卑鄙。”
“是你先开始的,韦斯莱。”他说,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表示香槟已经送来了。
金妮又瞪了他一眼,起身去开门。马尔福总是能让她发狂,她觉得很生气。她感谢了客房服务人员,把香槟倒进提供的玻璃杯里。她甚至没有注意冰桶旁边盖着盖子的银盘子。
“那么,你心目中的人选是谁?”她准备他们的饮品时,德拉科问道。
“心目中的人选?什么人选?”她背对着德拉科,没有发现他提问时的忧虑表情;她专心致志地小心把一瓶透明的魔药倒进他的香槟里。金妮迅速把药瓶放回口袋里,拿起两只杯子。她转过身,把加了料的酒递给德拉科。
“结婚人选。我猜你急着停战是因为你已经有了计划。”
金妮觉得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冷意。
“我说我以后想结婚,目前没有计划。”看到他对她希望停止他们的恶作剧战争的消极态度,金妮几乎要翻白眼了,但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刚才还没有的喜悦光芒,毫无疑问是因为她承认她没有爱情生活。
“如果你不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密谋对付我,也许你就能有几个潜在新郎了。不过,”他停顿了一下,微微扬起眉毛,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你更愿意跟我一起消磨时间,我也不能怪你。”
她没有理会他最后那句话,因为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是没有用的。“我们干杯好吗?”她举起酒杯提议道。
德拉科举起酒杯,然后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杯里的酒。“你觉得这杯香槟的颜色是不是有点浅?”他皱起眉头,更仔细地观察着。
“说真的,马尔福。你对什么事情都这么挑剔吗?”金妮开始失去耐心了。
“我的味觉很敏锐。而且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试图给我下毒?你不是那种不计前嫌的人。”他说,放下酒杯,检查着酒车里的酒瓶。
“别犯傻了,马尔福。下毒对你来说太人道了。”
德拉科从酒瓶上抬起头。“但我配得上这家酒店最贵的香槟。”
“我知道你只喝最好的。”她说。
“这会算在我的账单上吗?”
“当然。”金妮回答。
德拉科把酒瓶放回冰桶里,转向被金妮忽略的盖着的盘子。他掀开盖子,露出了一整碗新鲜草莓。他忍住笑容,拿起了碗。
金妮喜欢吃草莓,她从没见过这么美味可口的草莓。咬一口的冲动太强烈了。强烈到有点不自然。
“草莓?”他漫不经心地说,主动把碗放到她够得着的地方。
“我不记得点过这些。”金妮怀疑地回答。它们让她流口水了。
“在这家酒店,它们是随香槟赠送的。可以增强酒的风味。”
金妮看着他从碗里拿出一颗饱满的草莓,咬了一口。她突然产生了舔掉他嘴唇上粉红色草莓残渣的冲动,这让金妮觉得事情不对劲。她已经不知道她想品尝的是马尔福还是草莓了。
“你对水果做了什么?”她的语气充满指责。她很清楚德拉科不可能没有准备他的反击。
“你对香槟做了什么?”他吃完草莓,平静地反问。
“我倒了香槟。”金妮讽刺地说。她攥紧了香槟酒杯。草莓上肯定施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咒语。她用尽自制力才没有从碗里抓过一个。
“我知道了,”德拉科说,又从碗里拿了一个草莓。“真的很好吃。”他又慢慢地咬了一口。
金妮的决心正在瓦解。她不仅难以克制自己对着草莓流口水,还忍不住不自然地盯着马尔福的嘴。她责骂自己没有想到给他的酒施一道不可抗拒的咒语。
她知道她输了,于是把她那杯没碰过的香槟和另一杯放回了推车上。
“好吧,马尔福,如果你不想干杯,我们就不这么做了。我们扯平了。”她准备离开,快走到门口时,她听到了魔法锁的咔嗒声。
金妮的心沉了下去。逃不掉了。
“我不记得同意过你的停战,更不用说‘扯平’了。你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就这么离开,可太不明智了,韦斯莱。”
金妮继续面对着房门,害怕她一转过身,就会立刻朝果盘冲过去。也可能会冲向马尔福,那就更糟糕了。
“无论是否明智,我只是想避开你给那些草莓施的魔法。我不会让你喝香槟,所以如果你能把锁打开,我会很感激的。如果你想继续这场恶作剧战争,那就继续吧。”她努力不让声音里流露出绝望。被马尔福当众羞辱是一回事,与他和施了魔法的草莓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完全是另一回事。
“我向你保证,草莓是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