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贾赦带着邢夫人母女去给贾母请完安,留下二人忙碌,他便急匆匆往隔壁宁府去了。
照例是直接被人引进门,半路便遇上迎出来的贾珍,
贾赦摆摆手,不与贾珍往书房去,反而看向祠堂的方向,“珍哥儿,今儿不必坐,我只是来找你改族谱。”
“改族谱?”贾珍大吃了一惊,脱口问道,“赦叔你找到了流落在外的血脉吗?”
“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贾赦没好气地拍他脑门。
贾珍双手捂住额头,一脸无辜地问,“不是为此,赦叔你为何要改族谱?不会是……”
察觉家中的血脉有异吧?贾珍咬紧了牙关才没把这讨打的话说出口,但两只眼睛里的探究意味,浓的贾赦的手又开始痒。
他没好气地瞪着贾珍,“是我想着膝下只有迎春一个闺女,往后也不会再有了,索性便给她提提身份。”
“正好大太太也没生个孩子,又喜欢迎春,我与她商议过后,便说好将迎春写到她名下。”
“原来如此。”贾珍眼中的好奇散去,当即换了一个方向引路,“那赦叔,我们这就去把族谱给改了。”
贾家宗族以宁荣二府为尊,当日家塾之事涉及全族,才会请族老们议事。
只是荣府女孩改个嫡庶的这点子小事,贾赦昨日只说来寻贾珍,如今贾珍也完全不会给贾家宗族置喙的机会。
贾赦一边跟着贾珍走,口中说起取名的事,“还有啊,我们家的姑娘从前都是跟着兄弟们取名,一会儿改族谱时,你便把我给迎春起的新名字写上去。”
“赦叔给二妹妹起了什么名?”贾珍好奇地问道。
“我给她起名叫贾瑜,从玉字,怀瑾握瑜的瑜。”贾赦自得地道,轻抬下巴静等贾珍的夸赞。
“贾瑜?”贾珍重复了几遍,欲言又止地看贾赦,眼神十分的一言难尽,“赦叔,你,你不会是故意的吧?你给二妹妹起名叫‘甲鱼’?!”
“噶?”贾赦被贾珍看得糟心,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甲鱼”不是“贾瑜”。
贾赦险些气得跳起来,冲着贾珍吹胡子瞪眼,“你个混小子!老子起的是怀瑾握瑜的瑜!才不是你说的那个东西!”
贾珍连退三大步,继续双手抱头,口中却不服软,“但是赦叔,你再气,它听着就是像啊!”
贾赦翻滚的怒火渐渐漏了气,他颓唐地挠头,无语问苍天,“昨儿我起这个名儿的时候,为何就没听出来不对劲呢?!”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明明重复了好几遍这个名字!
远处的贾珍发觉危险降低,放下双手,慢腾腾地挪过来,小心地问道,“那,赦叔可要重新给二妹妹起个名字?”
“昨儿我起名时大家都在,也拿这名字问过瑜姐儿了,她喜欢这个名字。”贾赦木着脸答道。
贾珍同情地看了贾赦一眼,过了明路再改,好像也不是事?
贾赦气愤地又拍他一巴掌,“就是你个混小子!否则我哪会这般为难!”
贾珍重新捂住脑袋,敢怒不敢言。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莫非他不说,这名字的谐音别人就不会知道了吗?!
“记得,以后介绍你二妹妹的名字,只说瑜姐儿,知道了吗?”贾赦拿死鱼眼瞪他。
“知道知道!我一定记得牢牢的!”贾珍脑袋点得像是小鸡啄米,只差赌咒发誓了。
“还有你们!”贾赦眯着眼,危险地扫视周围的下人,“要是谁敢泄露一字半语……”
“大老爷/老爷放心!小的定然不敢胡言!”下人们忙不迭地表忠心。
贾珍又警告了一通,这才引着贾赦继续前行。
贾赦略微满意,问道,“昨儿我给瑜姐儿起新名字时,探春惜春也在,顺便问了她们想不想也起个新名儿。”
“两个小的不知世事,二弟因着元春的名字由来给拒了,你可要给惜春起个新名字?”
“给惜春起一个从玉字的新名字?”贾珍惊讶地眨眨眼。
荣府男丁的排行早已分开,如今姑娘的名字也有了区别,这是不是他该站队的时候了?
不多时,贾珍便做下了决定。不管赦叔此时是否有这意思,荣府两房,他跟从哪一房不是显而易见?
于是他道,“赦叔,趁着今日改族谱,我便也给惜春起个大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