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安抚地轻拍她的背,笑容温柔,声音轻缓,“你可愿做我的女儿?”
“我愿意的!”迎春毫不迟疑地重重点头。
“那你可喜欢贾瑜这个名字?”贾赦趁势追问。
迎春抬头看了看贾赦,再次重重点头,“老爷,我喜欢的!”
贾赦满意地笑开,“那就好!等明儿改了族谱,我便去给你搜寻嬷嬷和丫鬟,咱们也做一脚出八脚迈的千金小姐!”
“嗯!”迎春再一次重重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晶莹。
贾赦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看向一直在旁静坐的探春和惜春,“你们二姐姐有了新名字,你们俩想不想要新的名字啊?”
两个小姑娘不想竟有她们的事,呆呆的瞪了瞪眼,一同拿眼去看贾母。
贾赦见状摇头笑了,“算了,你们俩这么小,懂个什么?”
他转头看向贾政,“二弟,你可要也给元春和探春再起个名?我明儿再去问问珍哥儿,要是他给惜春起个新名字,那就正好一起把族谱给改了。”
“这个……”贾政迟疑地看向贾母,“老太太,元春的名字是你起的,你看?”
一家子四个姑娘,若只有一个跟着兄弟起名,岂不就是昭告天下,这一个就是最出挑最特别的?但若是其他几个姑娘都跟着重新起了名,那元春荣国府嫡长女的位置可就坐得没那么稳了。
贾政能牢牢占住荣国府掌权人的身份,贾赦的闭院退让是最大的缘由,这几位姑娘的名字,也是一份不小的佐证。
毕竟世上素来以卑就尊,哪有反其道而行的?贾赦、贾敬之女皆屈居贾政女之下,反推回去,便显得贾政的身份不弱于贾赦二人。
今日贾赦提出给姑娘们起新名字,他是单单为了名字,还是针对贾政的掌家权,试图借此破坏贾政的威信?
贾母心里想了许多,看向贾赦的眼神,审视意味越来越浓。
正等着回答的贾赦被看得一头雾水,不解地看回去,“老太太,我不过是顺口问一句,这新名字你们愿起便起,不愿便罢,这样直勾勾盯着我作甚?”
“唉,我是想到当年给元春起名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你们的父亲尚还在世。一晃都这些年了啊!”贾母目光一闪,挪开视线,发出一声幽幽长叹。
“是啊,老爷都走了十多年了!”贾赦跟着一声叹息,眼神不经意间从贾政身上一扫而过。
这就是他爹选的荣国府继承人,也不知道他爹在地底下看到荣国府如今的状况,会不会后悔?
哦,不对,这个世界已被那书册与超凡隔绝,他爹看不到此间情状,也就更不用提悔或不悔了。
贾赦惘然间,贾母和贾政已从唏嘘中回神。
贾母找回了理智,看向贾政道,“元春的名字,当年已得了你们父亲的首肯,便不必再起新的吧?”
“自当听从老太太的。”贾政毫不犹豫地答,便看向贾赦道,“大哥,我家这两个姑娘便不起新的名字了。”
“你的女儿,自然全都由你做主。”贾赦不在意地道。
探究地打量了下贾赦,贾母并未看出破绽,看来他提起名果真只是心血来潮?
贾母略略放下了心,吩咐丫鬟,“今儿是迎春记名的好日子,让厨房好好预备两桌席面,我们给迎春贺一贺。”
“这可好了!”邢夫人双掌一拍,兴奋地笑起来,“今儿本是我得了好处,合该由我摆酒请客。不过谁不知晓老太太疼爱姑娘?”
她笑着看贾母,“你发话了,要为瑜姐儿做脸,谁能拒得了?于是,我也就只能厚着脸皮,收好荷包,占了这一回便宜了!”
贾母掌不住笑出来,抬手虚指邢夫人,哼气道,“若是你不说,我许是就放过你了。既然你都说出口了,你这一回席面,我竟是必吃不可了!”
“哎哎哎!”邢夫人捂住腰间,佯装心痛道,“我怎就多了这回嘴呢?看来我这荷包到底是保不住了!”
“必定将你这荷包吃个干净!”贾母道。
邢夫人叹息一声,无奈地松开荷包,重新搂住迎春,“也罢也罢!我的瑜姐儿,便是再来万千个荷包也比不上一丁点儿!”
“摆酒便摆酒!等我回去拟好菜牌,下了帖子,将宁府的、京中各房的,都给请过来,好好的为瑜姐儿热闹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