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贾赦总算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好人选,正是贾珍的父亲贾敬。
虽则贾敬已出家修道十多年,但他也是正正经经自己考中的两榜进士,就算与同年同科们失了联系,总归比贾赦这等两眼一抹黑的强。
正好他也去那道观看看,贾敬究竟问的什么道、修的什么仙,最终能把他自己给毒死了!
心中有了计较,贾赦对邢夫人道,“咱们赶紧回吧,明儿事情还多着呢。我要往隔壁看着开祠堂,迎春搬家的事就全靠你了。”
“老爷放心,我理会的。”邢夫人重重点头应下。
***
次日一早,贾赦特意挑了一身暗色的衣衫,又仔细填饱了肚子,这才带齐了书童护卫,往隔壁宁国府去。
还没走到门口,早已等候许久的吴华便急急迎上来行礼,看着贾赦的眼神仿似看救星,“大老爷!你终于来了!我们大爷已等你许久了!”
贾赦不解道,“昨儿我不是已经和你们大爷说明白了?他又等我作甚?”
“小的也不知。”吴华尴尬地挠了挠头,“只是今儿天还没亮,大爷便催我来门口等着,想是又有什么急事?”
“那咱们就快着点吧。”贾赦当即加快了脚步。
途中遇到匆匆迎出来的贾珍,免了他的礼,二人便相携着进了宁府待客的厅堂,分宾主落座。
贾赦开门见山地问,“吴华说你等了我许久,莫非又出了什么变故?”
贾珍羞赧地抓了抓腮帮子,“变故倒是没有,只是我素来少与文人墨客打交道,今儿又一连请了好几位塾师,想请赦叔壮个胆。”
“你真真是出息!”贾赦急喘了一口气,黑着脸瞪他。
“赦叔!”贾珍缩了缩脖子,一脸哀怨地看着贾赦,“你又不是不知,我爹当年管教我时是什么模样,由不得我不心里发怵啊。”
贾赦恨铁不成钢,口不择言道,“今儿来得又不是你爹!”
“谁让他们跟我爹一样是文人,今儿我又有求于他们?”贾珍剖白自己的心病,无赖地哀求贾赦,“赦叔,对上这种人,我就是心虚啊!”
也是因此,自他当家之后,对家塾只定时给钱,却从不多过问。
贾赦也有了几分猜测,抽了抽嘴角,狠狠叹气,“真真是!”
看出贾赦有所松动,贾珍赶紧乘胜追击,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细声道,“赦叔?”
“你想要我如何?”贾赦没好气地问。
贾珍立时眉开眼笑,“今儿就由赦叔安排众位塾师如何?”
“不如何!”贾赦脸色冷得像冰,“你自己请来的人,便自己去安排。”
“啊?”贾珍开朗的笑脸霎时皱成苦瓜,他抬手拽住贾赦的袖子,又哀怨地唤,“赦叔!”
贾赦抬手扯回袖子,无情地道,“你叫爷也没用!要知道,你是贾家族长,今儿过后,家塾还是要重开的。难不成你还想做一次甩手掌柜,任由族中子弟再去碰一次运气?”
反正绝对别想将这事推到他身上!贾赦暗想,他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才不要再给自己增加任何一点不情愿的负担。
贾珍在长房,又接任了族长之位,该是他的责任,就要勇敢地承担起来!
想到这,贾赦鼓励地看向贾珍,“珍哥儿,你爹将爵位和族长之位都让给你,乃是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我爹对我寄予厚望?!”贾珍惊恐地反问,一个不慎,哧溜一声滑落到地上。
他也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来,惊疑地看着贾赦,“赦叔,我……我知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你别拿我爹来忽悠我了。”
贾赦轻笑,反问道,“忽悠你?我为何要忽悠你?”
贾珍答不出话来,只固执地摇头,“但你说我爹对我寄予厚望……”
他爹从来都看不上他,贾赦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
贾赦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问,“那你说说,若非如此,你爹当初刚刚辛辛苦苦考中进士,为何就不要爵位和官位,硬是要出家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