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没有关系?”贾珍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若是贾代儒是在吴华递消息之后自尽,还能说是与你沾一点边,但他是从家学回来之后,便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上吊,再如何也牵连不上你啊。”贾赦肯定地安慰道。
“和我没关系就好!没关系就好!”贾珍庆幸地连连拍胸脯。
因着想要将家塾的事情推到贾代儒身上,贾珍心里是有几分虚的,得知贾代儒自尽,他只当是自己的盘算暴露,贾代儒无奈自尽,这不就是他逼死了人?
想到这事的后果,贾珍哪有不慌之理?如今得贾赦肯定此事与他无关,贾珍终于是放下了心。
然而心刚落地,贾珍又着急起来,“不对呀赦叔!要知道你才在家学闹了一场,若他是从家学回来就上吊,那岂不是要怪到你的头上?!”
他一把抓住贾赦的袖子,使劲晃,“赦叔,赦叔,你快想想办法啊!”
“好了!”贾赦握住他的手腕,拽回自己的袖子,没好气道,“早跟你说了冷静点!这是我的事,我自会想办法应对。”
“倒是你,你不是不满我阻止你外出风流?若是我真背了责任,你不就能继续潇洒快活了?但如今看着,却是你比我更着急。”
“赦叔这话说的,”迎着贾赦意味不明的视线,贾珍总算不再焦急,讨好地笑道,“我品行虽不甚佳,总归也做了这些年族长,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
“只赦叔与我直言家塾之事,我便知晓赦叔对我绝无恶意。而后赦叔又指点我如何应对,我更确认赦叔是在为我、为贾家着想。”
“对于风流之事,在外头不过是找些新意、寻点猎奇,便是没了又不是不能想别的法子,哪能因此就盼着赦叔不好?”
“你倒是实在。”贾赦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之中带着些微的不甘,终是释然。
贾珍却不知晓贾赦的复杂心理,还在为他担忧,“赦叔,别说这些没用的,此事你要如何应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立马就去办!”
贾赦仍旧十分淡定,“嗯,你派人给塾师们递了聚会的帖子,在得知贾代儒上吊的消息之后,可有再派人走一趟?”
“还没来得及呢!我听到消息立马便来找赦叔你了!”贾珍答道,随即关切地问,“赦叔是要我去回绝了他们?”
贾赦摇头,“既然请了,何必回绝?只不过让他们做的事需要换一下了。”
他对贾珍道,“你再派人往所有学生家里走一趟,开祠堂之时,让他们也都去。”
“让学生们也去祠堂?”贾珍不解地问,“赦叔想要他们做什么?”
贾赦道,“不是想要学生们做什么。原本请塾师们来,是为了辨清贾代儒上课的用心。如今人已经没了,死者为大,就别损害他的清名了。”
贾赦恶心地撇撇嘴,继续道,“前事不能再做,也不好让他们空走一趟。所以让学生们都去,请塾师们辨辨他们的资质。”
“若有良才,不妨将他们荐给那几位塾师,若能在科举之上有所斩获,也不枉我们费了那许多银钱,也是让整个贾家看到一条新的出路。”
“赦叔说的是,我这就命人去安排。”听说这事事关家族,贾珍欣然应命,风风火火地走了。
贾珍一走,核桃便小心地凑上来,担心地问道,“老爷,你只让珍大爷去安排学生们,却没与他商量应对之法。若有族老为难你,可要怎么办呀?”
贾赦嗤笑了一声,“我被为难的还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说完,贾赦便自回了屋子歇息。
晚间请安之时,因邢夫人去了迎春屋子没有回来,贾赦独自往那边去。
丫鬟刚打起帘子,贾赦便听见了王夫人的声音。
“老太爷还没安放好,那边老太太便难以承受地躺下了,唯一的孙子瑞哥儿也是吓得六神无主,整个家里乱得不成样子。”
“好容易那边老太太醒了,却也无力操持,故而请人递了话来,求咱们派个管事去帮忙。老太太以为,咱们可要派人过去?”
“族亲有难处,我们既有余力,自不该袖手旁观,你便看着派个老成持重的过去吧。”贾母答道。
“是,依我看……”王夫人正要答话,余光看到贾赦进门,不自觉便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