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凝道:“它叫商金桂。”
“金桂。”小女孩重复一句,向身后的伙伴招呼:“你们快来吧,它不咬人的。”
狗还没摸到,小孩家长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直接八百米冲刺,三言两语把小孩带走了。
金桂似乎有点落寞,尾巴耷拉着。秦舒摸着狗头,问商凝:“对了,它为什么叫金桂啊?”
商凝从树枝上折了一朵红梅,回答道:“决定养它的那天晚上,带它下楼上厕所。它从灌木里出来的时候,耳朵上躺着一朵桂花,又是小金毛,所以就叫金桂了。谁知道它毛色也像桂花似的,不像别的金毛毛色如酱油一般。”
商凝把红梅别在秦舒耳朵上,满眼欣赏:“红色真得很衬你。”
秦舒点头认可,目光坚定地开口:“但我不要叫红梅。”
商凝:“?”
等她反应过来轻声浅笑,“咳咳咳,你还挺会给自己起小名的。”
秦舒急了,“合着我还给你提供思路了?这怎么能算我小名?!我小名叫……”
“舒舒宝贝,对吧。”商凝笑着看眼前人逐渐绯红的脸,使坏地又喊了一声。
秦舒不好意思道:“我都多大了,还宝贝宝贝的。”
商凝反问:“那我答错了吗?”
秦舒:“……这倒没有。”
商凝云淡风轻地哼了一声,“那就好。”
冷风吹多了,商凝开始咳嗽,秦舒见状将人送回病房。
傍晚时分,岑母依旧左手挎包,右手拎盒,带着她煲的汤来看商凝。秦舒学聪明了,以遛狗之名溜之大吉。
秦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岑母对商凝说:“小凝,你没事多和姑姑联系,陪她说说话,她到底也老了。”
商凝眼神黯淡下来,回答道:“姑姑想和我说话,会联系我的。”
“哎。”岑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我就说她会后悔的。那你先休息吧,阿姨明天来看你,你躺着吧,不用起来。”
商凝:“阿姨慢走。”
岑母出门时被秦舒吓了一跳,气得她朝秦舒后背拍了一掌,“你这丫头,人高马大地站着也不吭声,吓我一跳。你知不知道,老年人是不能被吓的。”
秦舒一脸歉意,“阿姨这么年轻,哪里老了。”
岑母:“小嘴甜的。行了,进去陪商凝吧。”
秦舒:“阿姨再见。”
秦舒推门而入,商凝站在窗边看落日。她从身后搂住商凝,下巴搭在商凝肩上,问:“想什么呢?”
“刚才岑阿姨让我多和姑姑联系。”
秦舒“嗯”了一声后商凝便没了下文,“其实你昏迷的时候,多是姑姑和我轮流照顾你。”
“嗯。”
“姑姑也和我说了你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她说,她和你生活的时候就不常交流,你离开之后,你们便没了任何联系。”
商凝转身抱住秦舒,“只是有点想不通,又没有什么事,为什么要联系?”
商丽君也是这般,做事带有强烈的目的性。只不过她当初没想到,一手养出来的孩子和自己如出一辙。
那天的情景秦舒不是没有看到,姑侄俩面对面坐着,却没说几个字。自那天后,商丽君便没有出现过。若说商丽君不在意商凝,可她把商凝养得这么优秀,在商凝昏迷时更是跟着岑母拜访大大小小的寺庙,和秦舒一起照顾商凝;但商丽君明面上对商凝的不闻不问不关心摆在眼前。
畸形。
秦舒抱紧了商凝,心疼道:“我们商凝也苦恼过很多次吧。”
“可能吧。”商凝说,“不记得了。”
那些独自生活的日子里,她依稀记得自己没有想念过商丽君。
是不在意吗?未必。但姑侄二人默契地互不打扰。
商凝出院的那天,商丽君来为她送行,因为她要回美国了。
商凝让商丽君注意健康,别出了什么身体问题当医院误诊。商丽君三言两语交代商凝好好生活,也让秦舒照顾好商凝。
商丽君晚上的航班,她交代完直接去了机场。她没让商凝送,商凝也真的没去。
任意看上去没什么变化,秦舒调侃她:“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任意笑道:“再不出现说不过去了。”
商凝问:“一切都好?”
任意:“一切都好。”
岑莜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打开车窗询问商凝:“商凝凝,马上快过年了,我妈问你去不去我家过年?”
秦舒拽了下商凝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商凝。商凝笑道:“不了,我和秦舒一起过年。”
岑莜:“你和她?”
商凝自然而然地挽过秦舒胳膊,“对啊,我们决定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