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时候,秦舒与人合伙开了工作室,她在服装设计上的天赋一发不可收拾。日子越来越忙,无暇其他。
后来,秦舒只有在特别想商凝的时候才会回泽石,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在荆南待着。可能是秦舒太忙了,也可能是时间冲淡了一切。秦舒回泽石的次数越来越少。
秦舒几乎在工作室住下了,泽石已经有两年没回去了,就连公寓也很少回去。尽管如此,秦舒不得不承认,商凝,她忘不掉。她在人前有多谦逊冷漠,她在私下里就有多偏执。她常常想,商凝为什么还不回来。她总是半夜站在窗边,将手架在“商凝”的脖子上,心道:“商凝,你最好永远都别出现在我眼前。”
一场春夏时装秀让秦舒和模特Calista名声大噪。
秦舒此后辗转在各个秀场,圈内人对这位新兴之秀也颇为好奇。原本以为秦舒会像众多设计师一样江郎才尽,毕竟年少成名的人大多沉不住气,然后
从此消沉。没想到秦舒后续依旧稳定输出,带来更多惊艳的设计。
秦舒和Calista多次合作,不同程度上成就了彼此二人。秦舒去意大利进修的同时,国内外各大高定品牌抛出橄榄枝,秦舒思索再三,决定留在国内。
Calista更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她看秦舒总是一个人,总是以开玩笑的口味给秦舒介绍对象,但总被秦舒无情拒绝。Calista有点好奇,时尚圈滥交的数不胜数,秦舒这种独善其身者,反而有点像异类。她仔细了解后才知,秦舒原来是单身主义。
酒吧里灯红酒绿迷人眼。秦舒推开包厢的门,径直走到沙发坐下。她给自己倒了杯酒,“找我什么事?”
黎绛身边莺莺燕燕,她推开那些人,搂过秦舒的肩:“我们秦大设计师来了!真是大忙人,请了你几次才出来。”
“蹄子。”秦舒不耐烦地拿开黎绛的手,“你说有惊喜,惊喜呢?”
黎绛一脸玩味,微微后仰脖子,冲一旁招手,“这么心急。”
秦舒喝了口酒作势要走,黎绛按着她的肩坐在一旁,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看她像谁。”
酒杯举在唇前,秦舒抱着最后一丝耐心抬眼。
一女人披着黑长直,冲她笑得恬静,那张脸更是活色生香勾人心魄,气质清纯又不少妩媚,尤其是那眉眼,有三分像某人。女人一出现,迅速吸引周围所有的目光,连亢奋的音乐都温柔了不少。灯光似柔布披在女人身上,女人不言语,就那么看着秦舒。
“你看她的那双眼睛,是不是像极了她?”黎绛凑在秦舒耳畔轻声细语,然而秦舒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东西,呆呆地望着那个冲她笑的女人。
女人跨过众人,坐在她对面,向她伸手:“你好,秦舒。”
秦舒听到她声音的那刻,低头靠在了举着酒杯的手腕处,红着眼尾自嘲地笑出了声。
黎绛见此情景,一拍双手,“看把我们秦大设计师高兴的,你说你,都多久没笑了。”黎绛搂着那个女人,挑着她的下巴说:“哎呀,我们秦大设计师天天看各种模特,估计也腻了。”
黎绛挑着女人的下巴,还想说什么,话未说出口,酒水顺着头顶流在脸上。众人一声惊呼,瞬间安静。
“黎绛,我知道你是好心。”秦舒不知在什么时候起身,酒水顺着瓶子缓缓流出:“我秦舒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我玩得起。”
“但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你在侮辱谁,你想侮辱谁。”
宋颂皱眉看向秦舒,想拉开二人,“黎绛她也是......”
“没事。”黎绛打断宋颂,松开女人,向后抓了把头发,起身和秦舒对峙:“秦舒,你好不给面子。”
忽然,黎绛笑了,笑得十分讽刺。“秦舒,你每年愚蠢地找一个不告而别的人,为她守身如玉。你得到了什么?”
包厢诡异的安静,隐约还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秦舒不急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拿着酒杯轻晃,自问自答:“得到了什么。每年四月,看着白玉兰花开花落。””
黎绛玩世不恭,“真是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爱她?”
“爱就爱了,哪那么多为什么。”秦舒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赔罪。以后这种局不用喊我了。”
心脏就和这种场合一样闷。
秦舒穿梭在男男女女之间,只想快点出去。刚才的女人快步跟上她,拉住她问:“你们怎么了?是我做得不好么?”
岑莜没有看错,秦舒正在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她有一瞬间得不可置信,但转念想:“人之常情。”
手机里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岑莜对着手机另一头回复:“没什么,你记错了。”
霓虹灯下真心空洞,得意者玩弄感情。
秦舒再一次推开女人的手,并警告她:“知道自重两个字怎么写吗?”
女人尴尬地撩发,正准备解释却被秦舒打断:“不用解释,更别想通过什么渠道和我产生联系。我有爱人。”
秦舒看女人的第一眼觉得像,可第二眼、第三眼看下来,一点都不像她。
她不会轻易出现在这种场合,不会随便对人笑,更不会主动牵起别人的手。
秦舒独自走回自己的公寓,
昏暗的卧室内,投影仪里日复一日地放映着商凝照片,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秦舒只觉得那人好陌生,一伸手——虚影。
假的,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