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秦娟也不是第一次料理后事了,轻车熟路了许多,有秦舒的帮忙,更是轻松了很多。秦娟没让秦舒待太久,都是喜欢热闹的人,相顾无言挺尬的。
秦舒走前,秦娟说:“过年想回来就回来吧,不回来就出去看看。”
学期末的大学生人人忙成狗,秦舒也不例外。除夕那天,秦舒还是回来了。母女俩相对而坐,话比从前少了许多。二人简单吃了个年夜饭,秦娟现在不执着守岁了,吃完饭早早回房睡觉。
秦舒在小区里瞎逛。前几年,过年还是禁燃烟花爆竹。现在,秦舒看着满空的烟花。
去年这个时候,她和商凝还在手机里互道新年快乐。
秦舒又来到商凝家,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
岑莜不是说你没地方去吗?你怎么还不回来?
去哪里了。
秦舒转身离开时和岑莜四目相对。不等岑莜开口,秦舒低着头离开。
秦舒只在家里带了几天,利用寒假四处旅游。去年高三回家休养的时候,秦舒在商凝书架上翻到一本旅游手册。商凝在想去的地方用索引贴做记号,当时她们还约着要一起去。秦舒当时站没站样,搂着商凝的肩膀承诺:“那时候,我要给你拍很多好看的照片。”
现在,秦舒被经幡笼罩,望着风吹幡动的五彩斑斓,感受大西北扑面而来的热烈。
秦舒一人挂了一百米的经幡,那天的风很大,尽力将经幡托举到最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算失约了。秦舒望着经幡心道。
秦舒一个人背着双肩包,踩着沿路的石头,突然觉得自己蛮蠢的:“景区那么多人,就算商凝出现了,说不定也会擦肩而过。”
好蠢。
蠢到现在才明白那句“带你远走高飞”。
又是一年毕业季,23届毕业生坐在一张圆桌上相谈甚欢。云尤静姗姗来迟,左手撩着头发,十二克拉的蓝钻格外耀眼。
靠椅被人拉开,云尤静将手里的香奈儿包包放在身后,光彩照人道:“不好意思,飞机晚点,我迟到了。”
眼尖的人三两起哄:“哎呦——手上这是什么啊?”
云尤静害羞地捂嘴,“下个月结婚,感谢各位捧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你老公谁啊?”一人东张西望,八卦着。
“还能有谁啊,孙阳呗!”一女生说着用肩膀撞了一下云尤静。云尤静脸热心冷,一副新婚燕尔的娇俏模样。
有人发出一声哀嚎,“羡慕死你们了,青梅竹马,救命之恩,门当户对,从校园走到婚纱。”
云尤静脸上的幸福不散,客套说:“大家都会幸福的。”她注意到在玩手机的秦舒,问:“秦舒你一个人,商凝没和你一起吗?”
秦舒懒散地拿下耳机,瞥了眼云尤静。那对眉眼生春的眸子不见笑意,秦舒将长发撩到耳后,“你知道?”
在场的人谁不是对云尤静笑脸相迎,表达羡慕。秦舒这样弄得她很不爽,但她也只是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在学校没待过几天,大家都说你在找她。”
“谁说的?”秦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反问道。
原本吵闹的餐桌瞬间变得冷清,有人打圆场:“第一和第一不是总一起出现吗?她也是好奇。”
秦舒利落起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有事,不奉陪各位了。”
秦舒说完潇洒离去,留众人阵阵懵逼。
“她跟商凝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记得高二有段时间她们关系很好,后来关系好像冷了。”有人问,在座的也有当年一班的人,那人说:“拍毕业照的时候,她加了我们班所有师生的联系方式,她们是不是谈了,然后又分开了?”
众人被她这个大胆地猜测惊地说不出话来,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挺合理的。毕竟秦舒看起来就不直。如果说秦舒上学时是初露端倪,那现在就是原形毕露,朋友圈背景图换来换去,始终都是一个人。
“啊?商凝是女同啊?亏我以前还暗恋过她,真恶心。”男人厌弃把秦舒刚才坐过的椅子踢远。
他这话难免让有些人沉默,有些人心里翻白眼。
不过尴尬的场景很快被人和稀泥和过去。云尤镜端着高脚杯,目光停留在秦舒刚才坐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