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间越来越晚,留给这届高三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
商凝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她刚从后门出来,就被人拉进空教室抵在门后。商凝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搂着她的肩,将脸埋进她的肩窝深吸。
商凝拍拍她的后背,给她回应,“怎么了。”
秦舒泄气般将脑门抵在商凝肩上,轻笑声中带着懒散的疲惫:“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商凝用指尖绕着秦舒的小辫子,说:“我笑你干什么。”
“有点累了。”秦舒声音低沉,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商凝揉了揉秦舒的脑袋,刚想掰正她的身子,秦舒抓住商凝的手:“别动,让我再靠一会儿。”
“我怕你再靠下去,人就要睡着了。”商凝扶正秦舒,看她一脸迷糊的样子,双手捧起秦舒的脸颊,柔声道:“快回家吧。”
秦舒眯起一只眼,调皮地说:“你亲我一下?”
商凝松开她就要出去,秦舒抓着她的手轻轻摇晃,声音听起来又小又可怜:“天天避嫌,难受死了~”
这人撒起娇来一套一套的,商凝无可奈何,扬起脸在秦舒的唇上啄了一下。
秦舒俯身想深吻,商凝将食指堵在她唇上,“打住,你这一亲还不知道要亲到什么时候。阿姨还在校外等你,快回去。”
“我哪有。”秦舒一脸委屈,刚走两步便回头看,“那我走啦。”
“嗯,快回去吧。”
商凝从门后出来,拍拍秦舒的脑袋,像是在安抚小动物。秦舒抓着她的手背亲了一口,恶狠狠地说:“以后,我亲个够!”
“从幻想以后的那刻起,就是离别的开始。人啊,不能考虑得太长远。”
这是商丽君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天一夜后,出来对商凝说的第一句话。
商丽君的话萦绕在商凝的脑海里,商凝看着秦舒飞奔的背影,心想:“姑姑,你教给我的东西,未必全对。”
“今天有点晚。”秦娟在车上等候多时,秦舒一上车,她就转动方向盘。
秦舒坐在后面,闭上眼睛头靠着窗,“写了一半的题,不想带回家继续写,就在班里多算了一会儿。”
秦娟现如今的车技已经出神入化,她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着,嘴里念叨着:“哎呀,别太累。高考拼的不仅仅是学识,还有身体和心态,你又不差那一两道题,再说了......”
秦娟话还没说完,秦舒便“嗯嗯嗯”地点着头。秦娟看她困成那个样子,估计也没听进去什么。红绿灯的颜色跳转,秦娟慢了半拍踩下油门,心里只是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唠叨了,可能也老了。
一模过后就是二模,中间穿插着几次周测,两次考试虽然相隔了一个月多月,但还是让人觉得好快啊,居然已经到四月份了。
新中自一模开始,所有大考的标准都按照高考的标准来。
上午一考完语文,有些人来不及崩溃,就要调整到最佳状态考下午的数学。
监考老师看着考场座位的几个空位,站在门口不停张望,用金属探测仪不停拍打掌心。
“不好意思,老师。”
秦舒刚要进去,被监考老师拉了回来,金属探测仪在她身上扫着,“进去吧。”
“谢谢老师。”
高考提示音在教室里回荡,答题铃声一响,纸笔的摩擦声齐刷刷响起。
秦舒习惯在做题前喝口水,孙阳瞟了一眼,看着秦舒喝水的动作,嘴角弯起一抹不明所以的弧度。
数学考完还有半个小时才到饭点,一般这个时候有小部分人在班里对答案,大部分人在校园里四处逛着。
庄子毅不知道怎么了,一回到班就问:“商凝呢?”
“不知道,可能在卫生间吧。”任意说,她看庄子毅一脸慌张的样子,“你不是刚上楼吗,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庄子毅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卧槽,完了!”他看了一眼后门,任意会意跟他出去,商凝这个时候刚好从卫生间回来。
“你来了正好。”庄子毅不由分说地把商凝带到空教室,“卧槽,商凝你知道?”
“你觉得呢?”商凝反问。
庄子毅无语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姐,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秦舒考数学的时候睡着了!选择题都没涂完,她几乎睡了整场考试!”
“等等,老师没提醒吗?”任意问。
庄子毅声音十指弯曲在身前晃着,“高考的时候能提醒吗?!我听说监考老师都坏了规矩,在秦舒身边转了五次,甚至都推了她几下,她都没醒!五楼的人一考完就全知道了,我估计到晚读的时候,全校差不多都知道了。秦舒现在被叫去谈话了。”
庄子毅和任意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商凝,商凝听着庄子毅的话,脑袋一瞬间空白。
这个阶段,一场周侧就能让学生觉得天塌了,更别说二模这种重量级的考试。
任意看商凝一脸凝重,试探性地问:“商凝,你不去安慰她一下吗?后面还有那么多考试。”
过了半响,商凝弯曲地将手臂抬起,掌心向外,“知道了。”
这是一种抗拒的姿势。
任意这才想起来,斜睨着看向庄子毅,“嘶,你为什么要告诉商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