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侄女。”商丽君晃了一下商凝的胳膊,商凝明白商丽君的意思,对岑莜规规矩矩地说:“阿姨好。”
岑母弯下腰,冲她挥手,“你好啊。”
商丽君回到家,看着一旁安安静静练字的商凝,她突然发觉:这孩子好像没有同龄的朋友。她在和岑母的攀谈中得知,原来商凝和岑莜早在一家琴行学琴了。
岑莜这小孩应该是不差的,应该可以做商凝的朋友。
只要是商丽君有空,她就把岑莜母女约出来玩。商丽君觉得小孩子嘛,多见几面就熟了,但岑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开朗,商凝就更别提了。这两个小孩还是在一场合奏比赛后熟络了起来。
每年春天,学校都会组织春游野餐。
商凝和岑莜坐在树阴下的草坪,岑莜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商丽君不会做饭,让商凝带了很多水果。
这里就她们两个人,不像别的孩子三五成群。
“那是,我都是我妈妈做的!”商凝身后的一个双马尾孩子得意地炫耀着,“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小孩子的高兴很简单。
“你妈妈好厉害。”蘑菇头说,又指着另一个餐盒,“你做得好丑。”
“那是因为我和我妈妈玩捉迷藏,我妈妈找到我了。”双马尾道,“我都躲在衣柜里了,还用衣服遮住了自己,还是让我妈妈找到了。”
蘑菇头说:“大人比我们小孩聪明,等我们长大了,我们会更聪明。”
……
几个小孩天马行空地聊着,好不快活。
岑莜拿着花环,一个小男孩带着自己的小伙伴来找她:“岑莜,我们一起去玩吧。”
“不要,我要和商凝待在一起。”岑莜的声音十分稚嫩。
“我妈妈都告诉我了,商凝的爸妈都不要她了。你别跟她玩……”小男孩话还没说完,岑莜直接将花环朝他脸上扔去。
“你滚开,我不要和你玩!”
被砸的小男孩哇哇大哭起来,“我要告诉老师,你打人!你还骂人!”
岑莜毫不胆怯,“我也要告诉老师,你骂商凝!我还要告诉你爸,你昨天没写作业!”
小男孩放下几句“狠话”,灰溜溜地逃走了。
岑莜跑到商凝身边,指着刚才的小男孩,说:“商凝凝,你不要和他玩。他人可坏了!”
商凝点点头,“哦。”
商丽君和岑母十分忙的时候,二人不约而同地将自家孩子放在一块儿玩。岑莜和商凝每次各玩各的,两个小姑娘都挺擅长自娱自乐的。
这天,商凝看着衣柜,带着自己的小被子就钻进去了。关门时,岑莜跑进来问:“商凝凝,你干什么呀?”
“我听人说,问捉迷藏的时候,钻进衣柜会被妈妈找到。”商凝说。
“真的吗?”岑莜说着便钻了进来,“爸爸能找到吗?”
“不知道。”商凝把自己的小被子盖在岑莜身上。
“我都快一年没见到我爸了。”岑莜靠在商凝旁边,打了个哈欠。
“才一年。”商凝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商丽君去接商凝时,岑母惊慌失措,“找不到了!!该不会被人贩子拐走了吧?!”
“你先别哭。”商丽君安慰她,后背汗毛竖起:“带我去卧室。”
商丽君打开主卧的衣柜,没看到商凝,心里也发毛。“你们家小孩有自己的房间吗?”
“有有有!”岑母奔到岑莜房间,学着商丽君打开衣柜,心里的石头落地。“还好还好。”
二人把自家的孩子抱出来,商丽君忍不住吐槽:“肯定是商凝的鬼点子。在家的时候经常睡衣柜,我怎么说她她都不听。”
“真是的,好好的床不睡。”岑母把两个房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岑母看看岑莜,又看看商凝,问商丽君:“小丽,你这做姑姑的也太仁至义尽了,为了这小孩连婚都不结。”
“哪有男人能接受自己老婆带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商丽君拍着商凝的胸脯,眼里夹杂着愁绪和无奈。
“再说了,她已经十二岁了——不小了。我谈对象从不带回家,家里有男人不放心。”商丽君说,“我还有很多道理没教她,再等等吧。”
岑母点头,安慰她:“合适的总会出现,不急。”说着便回忆往昔,“我当年不也爱一个男人爱得死去活来,到头来还不是断了。后来遇到孩子她爸,不也过的挺好的。”
商丽君突然一脸八卦的样子,“你知道吗?夏天的时候,要不是商凝,我说不定就死了。”
“我知道。听说是商凝用花瓶把那人打晕了。”岑母说。
商丽君有节奏地拍着商凝,一字一句地说:“我当时就和她说,别试图自揭伤疤,让别人来爱你。结果这小丫头说,姑姑,你才知道吗?”
“哦吼,小大人啊。”岑母说。
“这孩子早熟,养起来没那么费劲。”商丽君欣慰地说着。
岑母:“当初送她俩学散打真没错。”
商丽君难得有这么松弛的时候,空调房里是家长里短,窗外的冷风卷起枯叶。
夜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