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魁楼现在每个班里都没什么人,黎绛一进门就开始鬼嚎:“我真服了!!我五点十五起床,拿起手机一看,班主任在五点的时候发了个消息:要住校,我连题都没背就爬起来洗澡!!!”
“别嚎了。”宋颂说。
“啊啊啊啊啊!!!我高一高二都住够了,我真的不想再住了。”黎绛伏在千韵翊身上,下一秒掏出鸡柳卷饼,“来的路上看到了,知道你爱吃。”
千韵翊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谢谢。”
“对了,秦舒呢?”黎绛问。
“在寝室。”宋颂说。
“她东西都带齐了?”黎绛问,毕竟大多数的学生只是带了被子和衣服,一些小东西还要家长陆续送过来。
宋颂:“人家有商凝。”
黎绛:“好吧。”
这次住校的寝室安排和暑期那次大差不差。商凝所有东西都屯得很足,她将东西递给秦舒:“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感冒药消炎药和卫生巾放在一起了;布洛芬只有几粒,还有……”
“反正我需要的东西都有,对吧。”秦舒揉着商凝的脸,商凝点着头拉过一个行李箱,“小卖部已经关门了,听说老板感染了。这里是卫生纸和零食,事发突然,我觉得你应该来不及买,就给你带了一些。”
商凝怕她多心,说:“我那还有很多吃的,吃不完的。”
这哪是一些啊!秦舒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好幸福。
“快上课了,我得回去了。”商凝说。
秦舒搂着商凝的脖子使劲蹭了蹭她,“嗯,谢谢~”
这时候校门外的家长人心惶惶,校园里的学生心浮气躁。班主任进班第一件事就是安抚学生,给个定心丸。有的学生一开始没当回事,黎绛等人还能表达对秦舒有零食吃的嫉妒。然而住了一个星期,他们才发现这次感染几乎每个人逃不掉,有的老师已经比学生先躺在家里了。
一班六位老师,四位老师已经在家了。班里的学生与其他班相比算多的了,但没齐过。有的学生明明可以回校,但要照顾生病的父母;有的回校没几天又再次回家。
秦舒觉得学校可能会停课让学生回家休养,所以她在回家的时候直接把行李带回去了。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
任意身体素质好得惊人,在学校发了三个小时的低烧,下午用温度计一量,发现已经好了。
商凝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班现在只有十六人在班,没有老师。
林鹤娴上午刚回来,下午就难受的趴在桌子上,任意问她怎么了,林鹤娴说:“我昨天洗澡了,他们说洗澡了会更难受,我已经难受好几个小时了。”
任意听她这声音,抬手制止:“你你你这嗓子,别说话了。趴着吧。”
元益清看着景象唉声叹气:“老师不在,学生不在,哎。”紧接着,他口袋里的电话手表响了,是庄子毅打来的电话。
“真的假的!!?”元益清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走上讲台:“同学们,学校放假让我们回家休养!!老邱已经在家长群里通知家长了,你们现在快收拾书包和行李。先别急着跑,回来!庄子毅跟我说,上网课的可能性不大,你们带点试卷和背诵资料回去就行了!!一定要带历史,知道吗!带历史!”
死气沉沉的班里恢复短暂了生机,任意激动地拍着商凝,“商凝!别睡了,回家了!”
商凝没有任何动静,任意又拍了拍她,“商凝,商凝?”
任意一摸商凝脑门,坏了。
“怎么了,这是?”元益清问。
“脑门好烫。我记得她前几天嗓子就不舒服,昨天还洗澡了。”任意晃了晃她,商凝只是皱着眉没有回应。
“那怎么办?医务室现在也没人,找老师和老邱说,通知家长?”元益清说。
“屁!”
什么家长。
“别急,让我想想。”任意咬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对元益清说:“你、你现在打个电话给秦舒。她俩住一个小区,看看能不能麻烦秦舒给她带回去。”
元益清闻言照做,挂了电话后,说:“她说一会儿就到。”
新中常年呆在县里的水电黑名单,年年被批评。宿舍冬天不到一月不让开空调,商凝是硬生生被冻发烧的。秦舒知道商凝怕冷,用手捂着商凝打点滴的那只手。小区卫生所的人走来,“看一下温度计。”
“37°9,降了。”秦舒看着温度计说,心想:“小诊所的药就是猛。”
“药晚上的时候再给她吃,早中晚各一次;明后天下午三四点再来挂两次,应该就差不多了。”店主拔下针头,对秦舒说:“按着。”
“谢谢。”秦舒说,“商商,商商,我们回家了。”
商凝身子瘫软,哼哼唧唧半天也没站起来。最后还是秦舒把她扶回去了。
这次流感对于年轻人来说不算什么,挺一挺就过去了,有些老人身体素质不行,可能挺不过去。秦娟恢复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回老家照顾秦舒外婆。
秦舒把商凝送回去,回家给小二喂了饭后,立刻回到商凝床边守着她。
商凝的碎发蔫蔫的贴在额头上,面色被烧得绯红,看起来憔悴又可怜。
秦舒给商凝换了片退烧贴,弯腰给她擦脸,听见商凝双唇龛动,低头问:“怎么了商商?想说什么?”
在阴影之下,商凝的脸被罩上一层清冷的柔光。秦舒起身弯腰搂着商凝的脖子,想给她调整睡姿。二人脸靠得很近,商凝难受地仰了下脸,电光石火间,二人的唇轻轻一蹭。
空调房暖气闷人,秦舒被那细小的电流电得清醒,一时间整个人静止不动。直到商凝难受地发出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商商,怎么了?是渴了吗?”秦舒端着水杯坐在床头,将她整个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商凝一整杯水下肚,缓了一会儿猛地踢开被子,“热。”
商凝一只脚已经朝地,眼看着就要下床,秦舒连忙拉住她,让商凝顺势靠在自己肩上,扶着她的背,“我们商商这是要去哪里?”
商凝贴在秦舒耳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热,好难受。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不要这个屋子。”
这声音里全是委屈,听得秦舒心都化了。
“不热不热,我们把空调关上。”秦舒关上空调,拽过被子将商凝裹得严严实实,“马上就不热了,我们把被子盖好?”
“不要,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