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开心吗?”岑母问 。
岑莜摇摇头,说:“恰恰相反。哎呀,还好有她们。”
“好了。”岑母安慰她,“以后上大学有的是时间聚。”
二人目送岑莜离开,任意看了看商凝,最终还是没有将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任意猜到秦商二人可能有什么事,她怅然地叹了一口气,“现阶段的日子不就这点盼头,走吧。”
她们路过高三教学楼时,任意忍不住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商凝问。
“你知道吗?”
“什么?”
任意开口问商凝本就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商凝向来以“关我屁事”作为人生信条。
“去年,高三有两个女生被开除了。”
“开除?”商凝听到这两个字略感不解。开除学籍不是小事,新初建立到现在还没开除过几个学生。
“和同性谈恋爱,被举报了。听说有一个不承认,说对方勾引她。”任意言简意赅,似乎在提醒商凝。
“举报,啧。”任意努了下嘴,“真无聊。”
新中对于早恋这个事,相比之下已经很宽松。可能是老师年轻,思想观念靠近学生。只要不是太不知收敛,老师一般都选择睁一眼闭一只眼。
高丽之前去食堂晚饭,赶上高一下课。高丽在走廊里遇到牵着手的男女,高丽在后面咳嗽了好几声,结果他们向后瞅了一眼高丽,嘲讽地对高丽笑了一声,直接靠在彼此身上——挑衅老师。高丽当机立断:拿出手机拍照,发给了高一年级主任。高丽和一班学生说的时候,那两个学生已经回家反省了。
高丽当时就在班里拿着戒尺,瞧着讲台苦口婆心地说:“老师理解你们,但你们是学生,你们在学校,什么时间干什么事。你说你们要是被开除了,连高中学历都没有,你们难道想赖父母一辈子吗?”
任意语气很是惋惜,“但愿学校只是对外宣称开除。”
“不懂。”商凝冷漠道。
“不懂什么。”任意以为商凝只是听听,没想到商凝会发表感想。
“她在谈恋爱之前,有想过今天吗?为什么要为不确定的将来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要为不确定冒险?她当时为什么肯定自己是被坚定选择的?她会觉得自己不可替代吗?她为什么觉得一个本毫无联系的人,能接受自己的一切?还是说,她觉得只要喜欢就够了?喜欢能代表什么?她有想过以后吗?”
商凝一下子抛出这么多问题,问的任意措手不及,她干笑一声:“这不像你啊,商凝。”
任意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她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将杯子扔进足球状的垃圾桶,边伸懒腰边说:“人人都为以后打算,人人都活在当下。”
“或许吧。”商凝面色淡淡,肯定着任意的部分观点。
洁白如雪的教学楼外墙被镀上金身,二人的身影在跨上台阶的那刻消失。
商凝与岑莜手拉着手。
商凝很自然地接受了岑莜礼物。
商凝没有和岑莜争吵。
商凝目送岑莜离开。
秦舒认得岑莜,因为岑莜初中时总是在商凝左右。
秦舒转身背靠栏杆上,闭上双眼,心潮万绪似山崩而来。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是不是早就讨厌我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她学文是不是为了避开我?可是没理由啊。
高一基本没什么交集。
是不是因为我是女生,她才这么激动?
她无法接受吗?
还是说,商凝和岑莜是一对?
我来晚了吗?
是我当时太随意了吗?
不该这么心急的,应该再多了解她一点。
这一周以来,没有和商凝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我。
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在故意躲我吗?
秦舒想到这儿,心里突然有些酸涩地庆幸:“还好在一个学校、在一届、在一个小区。”
总会见到的。
总能见到的。
其实秦舒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难怪商凝不喜欢戴眼镜,戴久了是有些不舒服。
商凝蛮有先见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