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
“过过过。”
几番下来,任意输了,起身下床,说:“一会儿就回来。”
“哎。”老人家叫住了任意,“话别太冲。”
任意没说什么,对任翘安道:“哥,你在房间里待着。”说完转身走了。
任翘安坐板凳上,静静地等着。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争吵声响起了。
任翘安一刻不停地冲出房间,拉开任意。
“那么大个人。一点事都不懂!”男人被拉开,嘴里依旧喋喋不休。
“你第一天知道啊!”任意被任翘安拦在身后,他小声地说:“好了,别说了。”
任意闻言,声音反而更大了,“你以为我想和他说话啊!不是他喊我过来的吗?我想不想跟他说话,他心里没点数?”
任意声泪俱下,瞪着男人。
这眼神男人见过不少次,但每次看到还是会怒火中烧。
“好啊好啊......”男人目光下移,寻找东西,“我打死你。”
任意冷笑,泪光含冰,“笑死人了。你是不是后悔当初生我的时候没给我掐死。现在还枉费功夫。”
“你是不是恨我命大,遗弃我的时候没让人贩子拐走、野狼叼走。”
男人急了,喊道:“我之前不是给你道过歉了吗?你还想让我怎样!”
“你怎么样关我屁事!”
男人上前,手里拿着扫把,嘴了说着:“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任翘安一个头两个大,根本拦不住想打架的两个人。
“对对对,你孝顺!也不知道当初姥姥要死了,是谁不想治!”任意说着将目光瞪向男人身旁的女人,声音沙哑地说:“两次护不住自己女儿就算了,连自己妈妈都护不住。”
“还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什么锅配什么盖!”
男人看向女人,说:“现在就敢这么说自己爸妈,将来还不知道敢怎么样!你给我让开!”男人用力将任翘安拽走,任翘安跌坐在地板上,偏头抬眼:是茶几的桌角,离自己的太阳穴近在咫尺。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白把你带在身边养这么多年了!”
“大过年的,闹够了没有。”老人不知何时从房里出来,瘦小的身子靠在移门边,向任意伸开手。
任意跑了过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姥......姥姥......”
女人在一旁劝男人,道:“她还小,等她再大一些,自然会孝顺咱们。”
男人将扫把一扔,从鼻腔发出一声“哼”。
“小安啊,你去睡吧。”老人家对任翘安说。任翘安起身“嗯”了一声,惊魂失魄地回屋去了。
任意依旧不依不饶,道:“做梦,我又不是你们养大的。”
“你......”男人还想说什么,但任意说得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谁他妈再说女儿是小棉袄试试?!
男人甩开女人的手,灰头土脸地进了屋。
老人家将任意横抱在怀,像哄襁褓中的婴儿睡觉一般。老人手上的茧子磨人脸,她轻轻擦掉任意脸上的泪,说:“不哭,我们小意不哭,姥姥哄啊。”
老人家轻拍任意的后背,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我们小意才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姥姥要,姥姥要。”
“还有我这个糟老婆子呢。”
任意被抱在怀里,哼哼唧唧:“明明就是他们扔了我两次,还指望我对他们孝顺,做梦......”
“好了好了。”老人家哄着任意,说:“无论我们小意在哪里,姥姥都能找回来。不哭啊,不哭。”
“我们小意是最棒的小女孩儿,是不是啊。”
任意点点头“嗯”了一声。
老人家慈爱地捏了捏任意的脸,说:“看着小脸蛋长得多好看,学习又好,姥姥多有面子。”
任意哭得打了几个嗝,问:“那我学习不好,长得也不好看,姥姥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老人家故作生气地晃了一下任意,说:“我一个老婆子把你养这么大,就算你是傻子,姥姥也喜欢。”
“再说了,我们小意不是傻子,是姥姥的心肝宝贝儿。”
任意破涕为笑,闭着眼睛满意地点头了。
老人家轻轻晃着任意,手拍着后背,“睡吧睡吧.....”
就像小时候哄任意睡觉一样。
“姥姥,外面什么声音啊?”任意迷迷糊糊地问。
“有人放烟花呢。”老人慈爱地说。
“不是不让放的嘛。”
老人哄着任意,“总有那一两个不守规矩的,这也不是咱管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