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
王秋儿起先走得很小心,她穿的是那种厚底的有小高跟的皮鞋,踏在地上咔咔的。
随着甜品店越来越近,王秋儿也更能清晰地看见钱周那张堪称欠揍的脸,并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针对她的整蛊。
如果是的话,她要让钱周一星期出不了门。
而就在王秋儿距钱周和雁衡约莫二十米远的时候,刷一下,剧本消失了。
王秋儿因为惯性向前又走了两步才停下。她连续打了几个响指,剧本毫无动静。
“喂,剧本没了。”王秋儿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微颤抖。
“第一,我不叫喂,”钱周语气淡淡,“第二,后退一步,看看有没有反应。”
王秋儿依言后退一步。
“没有。”
“再退两步。”
“没有。”
“往前走三步。”
路人一脸震撼地看着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女在街上前后踏步,不时打个响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虚空。
“你们在排练街舞?”一个路人小声问一旁的宋昊阳,“什么歌?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
“我不知道,”宋昊阳说,“我只是个围观的。”
换作平时,王秋儿必定会一巴掌打得宋昊阳哭爹喊娘,但现在她完全沉浸在了失去剧本的强烈情感中,对宋昊阳落井下石的行径也就格外宽容。
“没了?真的没了?”
钱周听着王秋儿不住颤抖的声音,开始思考应该以什么样的姿势逃跑:“应该是没了。之后会不会回来还说不准,至少我到现在都还没再见到我的‘那个’。”
“你的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一个月前吧……你冷静,我们好好谈谈。”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让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见不到它,甚至可能永远失去了它……这简直……太棒了!”王秋儿欢呼一声,哈哈大笑着冲进甜品店给自己买了一块巧克力蛋糕。
钱周:“……哎?她说什么?”
雁衡:“她说太棒了。”
是的,喜悦。与钱周的茫然困惑和宋昊阳的惊恐暴怒不同,随着剧本的回归逐渐无望,王秋儿甚至可以说是心花怒放。她端着蛋糕出来时依然是满面笑容,那马戏团小丑式的大大的笑让钱周毛骨悚然。
“她没问题吧?”宋昊阳小声问钱周,“她怎么这么开心?”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雁衡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他不明白王秋儿失去的是什么,她看上去身体健全,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多掉一根头发,只是发际线高了那么一些,不过这是他这些日子见过的同龄人的共同特征,雁衡认为这应该是一种时代特色。
于是他决定为钱周答疑解惑。
“你为什么那么开心?”雁衡问。
钱周和宋昊阳悄悄竖起了耳朵。
“我干嘛不开心?”王秋儿挖了一勺巧克力蛋糕塞进嘴里,“身上少了件枷锁,我乐得要飞天了。”
钱周沉默,他理解了王秋儿的意思。
于是困惑的就只剩下了宋昊阳:“那你干嘛这么拼命工作?”
“为了赚钱嘛,”王秋儿把腿上的名牌包包展示给他们看,“不然我怎么买得起这个,我高中就经济独立了好吗。”
而雁衡默不作声地听他们讨论失去“那个”高不高兴的问题,突然凑近钱周,小声问:“她是女孩子,怎么失去‘那个’?”
钱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