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士早已看到顾平林三人,眼底闪过疑惑之色,笑着打个稽首:“原来是贵客,贫道甘立稽首了。”
这名字却有些耳熟,顾平林略想了下便记起来,面上不动声色,只点点头。
甘立略作沉吟,便吩咐全知:“既如此,你去禀报观主吧。”说完又对顾平林三人道,“三位请到里面用茶。”
顾平林微微抿唇,跟着他进了偏殿。
道观偏殿通常是待客用的,两排黑漆桌椅整齐干净,正墙供着灵心派祖师画像,前面供桌上摆着香炉烛台水碗果盘等物,正中间却放着块巴掌大的、毫不起眼的黑石头。
甘立将三人让到右边那排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了左边第二个椅子,待道童送上茶,他才试探着问:“不知三位此来所为何事?”
冷旭看看顾平林,道:“我们有急事,需与观主商议。”
甘立却微微一笑:“三位不是赵家人吧?”
他这么说,江若虚与冷旭两人都有些意外,江若虚奇道:“你怎知我们不是赵家的?”
甘立含蓄而客气地道:“观主近年身体多有不适,将观内事务交与贫道打理,贫道虽不才,于术法上却也略懂皮毛,三位有急事,不妨先说与贫道听听?”
原来观内是他主事,赵家人应该早已知晓,三人不知底细,才会提出见观主。
顾平林暗赞此人心细,开口道:“还是等见了观主再说吧。”
甘立终于露出了明显的疑惑之色。
顾平林问:“观主是你的曾祖父?”
甘立愣了下,答道:“正是,阁下……”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脚步声,三人不约而同打住话题,转脸看,只见一名老者自屏风后颤巍巍地走进来。老者须发尽白,两眼浑浊,行动不太利落,可见是破境无望,寿元将尽了。
甘立连忙起身去扶他,低语了两句。
老者点头,朝三人笑道:“老道甘民,正是这里的观主,年迈腿脚不便,未能远迎,还望贵客多多包涵。”
三人都没有起身,顾平林道:“甘观主客气了。”
见他们如此托大,甘民也没敢坐:“不知三位上修从哪座仙山来?”
顾平林不回答,站起身走到供桌前,伸左手往那块黑石上一按,运起灵心派功法,毫不出奇的黑石竟散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
甘民神情一凛,仔细辨认片刻,复又后退,却是行大礼:“原来是内门师兄驾临,多有失礼,望勿怪罪。”
甘立反应过来,慌忙跟着行礼。
每个门派都有严格的等级划分,外门弟子本就比内门弟子低一等,这是规矩,否则尊卑无序,于管理不利。顾平林受了这大礼,转身归座:“既是同门,不必见外,甘观主请坐。”
甘民这才上前陪着坐了,小心地问江若虚:“三位师兄如何称呼?”
江若虚笑着介绍:“我姓江,那位是冷师弟。”他停了停道:“这位是顾师弟,拜在掌门座下,想来你已听说过他的名字。”
“原来是顾师兄!”甘民动容,起身又要作礼,“前日听闻大名,今日竟有缘得见,老朽三生有幸。”
顾平林改动功法的事是公开的,外门自然也知道。顾平林制止他客气:“我们路过此地,要在你观里修整几日,有劳你安排了。”
甘民知道他地位最高,忙不迭地应下,难掩喜悦与期待之色。
顾平林将他的殷勤看在眼里,端起茶杯,随口道:“你这曾孙倒很不错。”